足足窝在厨房熬了两个时辰,总算大功告成。彻底消掉困扰邝余年脸上多年的疤痕,得死马当活马医。
他皱着眉头,看着碗里黑乎乎的药汤。一脸不情愿,嫌弃地问道,“可以不喝吗?”
“当然不行!王爷不是小孩子,应该言而有信。而且,温子冉花了好几宿的功夫专门替王爷特殊研制,不能白费了他的苦心。你先喝上一阵子,他不会害你。”
“你和温子冉的关系很好吗?”嫌弃化作厌恶,最终视杜剪音如旁物,“你先下去吧,本王会喝的。既已成本王的王妃,就需有个王妃样儿。你与温子冉尊卑有别,平时宜注意言行举止。还有,淳儿毕竟是女儿身,本王诸事不便多过问。你若实在闲得慌,找她好好聊聊。”
心平气和地与她说话,杜剪音已经十分知足。乖乖地点点头,退了出去。刚走没几步,又蹑手蹑脚地返回。他心眼儿多,许会趁她不在偷偷倒掉。门缝儿里偷瞧,药汤全部入肚。
说起欧阳淳子,近日确实异样明显。几乎和蓝明同时出府,进府,不知背后猫腻儿。有邝余年撑腰,杜剪音拿着鸡毛当令箭。心里想得美,将两人堵在门口来场装腔作势的威逼利诱,不信问不出所以然。
半个时辰后,昏昏欲睡。欧阳淳子和蓝明一人在前,一人在后。分明蓝明理亏,互不理会。杜剪音一脸懵,急忙小跑着追上欧阳淳子,“是不是蓝明欺负你了?尽管告诉我,我去禀告王爷。你知不知道,他很担心你!”
“多管闲事!”欧阳淳子怒气未消,“不是你想的那样。事成之后再告诉你,暂且保密。至于余年哥哥那里,别瞎说。”
“保密?”杜剪音没来得及刨根问底,欧阳淳子赶紧溜进了房间。自从刻意和邝余年保持距离以来,她心里难受,觉着她的存在或多或少令欧阳淳子不自在。即使是蓝明做错事,也要公事公办。避免邝余年为难,杜剪音只好亲自出马。
叫佩儿寻了套男装,收敛往日的女子习气,一路跟踪。
天香阁,是京城内达官贵人们宴请宾客和男女初识相会的好地方。蓝明出手阔绰,直接塞给老板娘一锭银子,“找个雅间。”
“公子来的不巧,今天吃酒的人多。堂间,倒有位子。那不,刚刚空出一桌。快去占位子,晚点儿没了。”老板娘从里到外,忙上忙下,自然没时间和他们扯皮。
并非红巷子,看身穿衣着和出手如何待客。
欧阳淳子不停地嘟囔,身子却很诚实地朝空位走去。杜剪音四处张望,果然没有容身之处。突然,不远处的客人起身离开。杜剪音眼疾手快,箭步冲了过去。脚下一滑,摔个底朝天。那刻,几乎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转向她。
“糟了,露馅儿了。”心里盘算着怎么解释,久久不闻蓝明和欧阳淳子的质问。从地上爬起来,才晓得他们压根未发现。长吁一口气,装作若无其事般继续打探消息。
故意粗嗓掩饰身份,“小二,把你们的好酒好菜给爷拿上来。”
诗礼银杏,一卵孵双凤,八仙过海闹罗汉,孔府一品锅,神仙鸭子,带子上朝,怀抱鲤,花蓝桂鱼,玉带虾仁,油泼豆莛,红扒鱼翅,白扒通天翅。
麻婆豆腐,东坡肘子,夫妻肺片,蚂蚁上树,叫花鸡,茄汁鱼卷,干煸冬笋,魔芋烧鸡,冬菜肉沫,粉蒸鸡。
酿茄子,清风送爽,烧填鸭,池塘莲花。
佛跳墙,醉排骨,荔枝肉,软溜珠廉鱼,龙身凤尾虾,油爆双脆,醉蚌肉。
水晶肴蹄,清炖蟹粉狮子头,金陵丸子,清炖鸡孚,金香饼,鸡汤煮干丝,肉酿生麸,陆稿荐酱猪头肉,沛县狗肉。
西湖醋鱼,赛蟹羹,荷叶粉蒸肉,虾爆鳝背。
洞庭金龟,蝴蝶飘海,冰糖湘莲。
清炖马蹄鳖,红烧果子狸,八大锤,蟹黄虾蛊。
不愧称名誉京城的百号老店,鲁菜,川菜,粤菜,闽菜,苏菜,浙菜,湘菜,徽菜,一应俱全。
“最贵的,最好吃的,通通上。”
“公子面生,不是这儿的常客?您仔细瞅,很多食材要提前预定,价钱不菲。您一个人,恐怕吃不了。”小二好意相劝,杜剪音听着不舒服。刚准备据理力争,忽然换副嘴脸。对邝天明卑躬屈膝,直接迎到楼上。
不过吃饭,何必搞排场?同为王爷,凭什么他目中无人,处处压邝余年一头?果真和杜剪雪一路货色。邝天明回头,看着女扮男装的杜剪音,计上心头。慕容婉儿虽主动求合作,易生二心。俗话常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帮她除了杜剪音,百利无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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