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府前,杜剪音随身带了些许石灰粉,以备不时之需。
眼看一群人越逼越近,杜剪音随手一撒就把整包石灰粉扬了出去。眼睛遇见石灰粉,应及时以大量清水冲洗。否则,很有可能灼伤失明。她可顾不得那么多,趁几个人应声倒地的功夫撒腿就跑。
厚重重的凤冠霞帔,明显拖了她的后腿,想都没想就把头上的凤冠扯了去。
“王妃娘娘不等我们,怎么一个人先跑了?”没被石灰粉伤着的,三下五除二就拦在了她们前面。前不能进,后不能退。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当初没被马儿撞死,如今为了不入敌国虎口拼死抵抗。皇上念在她宁死不屈的份儿上,也许还能落得个厚葬。只是委屈了佩儿,还没来得及好好享受世间的酸甜苦辣,体会一番刻骨铭心的男女之爱。
佩刀马上抹了脖子,杜剪音下意识地闭着眼,却迟迟不见利器落下。壮着胆子一瞧,数人早已被乱箭射杀。一人一箭,箭箭毙命。杜府以外的生活,当真是血腥残忍。一个不留神,小命不保。
“属下蓝明来迟,让王妃娘娘受惊了。”他从马背上跳下来,动作熟练流畅。上下打量着杜剪音,嘴角微微发搐。别人家的新娘子都是美美的出嫁,哪里见过她这么狼狈的。
他是寒平王身边的贴身侍卫,见杜府的轿子一直未到才被派来寻找。杜剪音巴巴地朝他身后望了望,顿时心生怨气。这个寒平王不来救她也就算了,至少多派点人来体现诚意才对。
“你们王爷,就派你一个人来救我们?”
“属下一个人就够了。难不成,王妃娘娘是质疑属下的能力?王妃娘娘有所不知,属下自幼就跟在王爷身边,寸步不离。不是属下自夸,对付这些小喽啰根本无需王爷亲自动手。那样,只怕会污了王爷的手。”
他表面上看去还算尊敬她这个王妃娘娘,字里行间无不处处压一头。初来乍到,被人一时瞧不上也是可以理解。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现在哪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佩儿稍稍帮她整理了衣服和发饰,继续朝寒平王府赶去。
挑帘,出轿,动作一气呵成。杜剪音抬头看着牌匾上铿锵有力的“寒平王府”四个大字,只能在心底暗暗叹气。总感觉门内的阴气甚重,比杜府好不到哪儿去。门口的两头石狮子,不怒自威。就连整日出入的台阶,都是用上好的青木而制。奢华,又不失低调。
杜剪音刚要提步上台阶,就被蓝明拦了下来,“王妃娘娘误了拜堂的吉时,按规矩,只能从侧门进。”
自古以来,正妻皆从正门进。她还没有计较寒平王府不顾礼仪,未曾张灯结彩,未曾亲自迎接。想给她吃闭门羹,纯属小瞧。如今的杜剪音已经不是那个唯唯诺诺的小丫头,他有张良计,她有过墙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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