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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桌上琳琅满目的菜品,又说:“能带的你都带回去,其他的怕是要废掉了。我以后一定加倍补给你,好吗?”
回城区的路上,季辞目不斜视地开车,宁睿坐在副驾驶上,神情忐忑,不时地看向季辞。
“姐,我能跟你一起去找他吗?”
“不行。”
季辞回答得斩钉截铁。
“我也很担心他……”
“你先回去,我跟他问清楚,然后告诉你。”她车开得很快,目不转睛地望着路,“如果你真的为他好的话,今天看到的东西,就不要对任何人说。”
宁睿点头,“绝对不说。”
他踌躇许久,终于还是开口问季辞:“姐,你和叶希牧……”
“朋友关系。”季辞打断他,给了他一个明确的答案,“普通朋友。”
……怎么可能是普通朋友。
拒绝加微信,向所有人隐瞒,一场惊心动魄的搏斗,高考失败的代价。
怎么可能是普通朋友。
宁睿心中一时间千情万绪,又有无穷尽的疑问。但他望着季辞凝重的双眉,终究没有问出口。
季辞把宁睿送回家,自己开车去了叶希牧的小区。
站到叶希牧家门前,她敲门,说:“叶希牧,是我,季辞。”
无论怎么敲,没有人来应门,房间里也没有任何动静。
季辞说:“叶希牧,我知道你在。你给我开门。——你信不信我把你门给拆了?”
她狠狠地踹了紧闭的房门一脚,“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知道。”
房门里依然没有声。
季辞提起一把锤子——她从车里拿来的——“砰”地一声重重砸在了门上。
门开了。
从里面开的。
阴影里站着人,高而沉默,是叶希牧。
一股巨大而汹涌的情绪冲上来,顶住季辞的喉咙。她一把握住叶希牧的胳膊,把他从阴影里拽了出来。
她左手给他锁上门,死死地抓着叶希牧把他拽下了楼。
一连下了两三层,叶希牧终于反拽住了她,脱开她的手,张口道:“你做什么?”
明媚灿烂的阳光从开敞的楼梯间穿透进来,这里终于有江城夏天的模样。
季辞低低喘气,抬头看着叶希牧,他是瘦了些,五官的轮廓更加清晰。眼睛依然是明亮甚至带着犀利锋芒的,头发短而干净,脸上耳朵上都看不见任何伤痕,愈发的漂亮夺目。
但她满脑子里都是监控录像里,那个人向他头颅和耳朵的钝重一击。
嗡。
她脑子里仿佛能听到那一下重击之后,他耳朵里的、脑海里的声音。
脑液的震荡,血液的逆流,心底的寒冷。
她颤抖着张开手,在他清澈明亮的眼前晃了一下。
“叶希牧,你能看见我吗?”
“能听见我吗?”
沉默的数秒。
于季辞却极其漫长,漫长到像一场严冬。
她仿佛在接受一场审判,一场决定生死、关乎存在与消亡的终审判决。
然而叶希牧只是把她的手合拢按下,低而无情地道了一声:
“别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