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皇甫嵩泪中带笑:“天佑大汉,天佑大汉。”
“将军,火信子准备好了吗?”曹操断然打断了皇甫嵩的独自庆贺。
皇甫嵩的泪霎时被逼了回去:“准备好了,不能再耽误了,张角的脑袋,必须上交朝廷。”他站了起来,勾了勾手:“孟德,走,去取火信子。”
一张张的薄如绸丝的蔡侯纸,绑在鸽子的后腿上,在蔡侯纸的末端浸入厚厚的油,傍晚,夕阳如火,照射进黎阳城的黄巾军面前时,他们取出粮仓中所有的美酒,纵情庆贺。
而在这一天中最后能看得见亮的时光里,黎阳城南不远处的空旷地上,汉兵们牵着一只只鸽子,在他们脚的末梢点上火,紧接着,火遇到了油,变的格外灼热滚烫,索性并没有碰到鸽子们的脚。
鸽子们遇到危险,第一个想的就是回家,他们扑腾着朝家的方向冲刺,可傍晚的风格外阴冷,风借火势,燃烧的更为旺盛。
鸽子们冲入黎阳城北的民宅里,或者粮仓里,亦或是储存着火油和滚木的储物间里,由于火油和滚木都是平素要用的东西,加上张角没有什么后勤意识,导致火油被张角随意的搁置在储物间里,而滚木甚至是被乱放,这样一来,鸽子们冲入黎阳城北乱窜,民宅们纷纷起火,城中大乱,而人乱了鸽子必然更乱,城中的滚木第一个着火,木着了火便成倍的蔓延,将木块的关节处全部燃烧,最夸张的是储物间里的火油,不少鸽子闯入储物间中,将那些火油纷纷撞倒,木头不能引火,但油是生火的法宝,一时间,以储物间为重灾区,加上黎阳城中各处的星星点点,此城已经成了一座火城。
“全军攻城!”皇甫嵩和曹操在城内和城外同时下达了进攻令,昨日大量准备的云梯乃至攻城车被全部利用起来,汉军开始朝着城池的南北两面发起进攻,不一会儿,那些忙于灭火的黄巾军们便得应付从城下突然上城的汉军们,天色已晚,昏暗无比,汉军们突然上城,结结实实的打了黄巾军们一个措手不及。
“不要灭火,快守城,不要灭火,快守城!”黎阳城北,已经快喊不出话来的张角用尽最后的力气喊出了这句话,接着便不停的大喘气,张角也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若说弥留,大概也就是这两日大概功夫。
有几名武士不愿意走,张角又催促道:“你们快去守城啊!”此时,他的眼中满是惊惶,他害怕这些人留下来,是为了夺他的命。
张角的手中紧紧的攥着最后的一把豆子,只要这些豆子撒下去,至少杀掉这群叛徒,没有问题。
“天公将军,您个人的安全没问题吗?”武士们问。
“没问题,我一个人就好,城破了,你们这点人也保不了我。”张角对峙似的望着他们,手中的豆子抓的越发的紧。
“是。”那些人见张角执意要他们去守城,他们也只好朝着城墙奔了过去。
张角作为他们的教主,这种宗教崇拜已经深深的刻入了他们的骨子里,就是张角不信任他们,但是在他们眼中,张角是他们的天,这一点不假。
这个时候的黄巾军可不是后来董卓大乱后青州起义的那帮黄巾军,这个时候的黄巾军是真正的狂热教徒,打仗悍不畏死,对教主忠心不二,可谓是真正的精兵,张角对他们起疑,实在是没必要。
“唉,死马当活马医了,万一守得住呢。”张角躺在床上,虚弱的等待着,可是越等他就越心焦,窗外的厮杀声越来越响,张角不得不面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或是自己死,或是别人死。
“笪子萱,我的宝贝,你过来。”张角勾了勾手,红帘外,便走出来一名相貌瘦弱,却奇丑无比的女子,他的眼睛小小的如同米粒,鼻子因为战乱被斩下一块,嘴唇也破破烂烂,一张脸像是几年没洗,丝毫不注重保养。
就是这么一个女人,却成了张角近日捧在手心的至宝。
这个问题其实应该从医学上解释,随着张角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他的身体的各个部位都有了不同程度的异化,比如他的眼睛,看东西都比平时要大很多,正因为如此,平日里的大眼睛,高鼻梁的美女在张角的眼中霎时吓人,看的能吓得张角岔过气,反倒是笪子萱这样的丑女跃然取代了以往美女的位置,成了张角的心头所好。
自己可能快死了,如果死在女人的胸脯上,反倒是最好的结果。
张角开始抱着笪子萱,亲着笪子萱,在笪子萱的身上胡乱的摸。
紧接着,一把短剑插入了那单薄的胸膛,隔心而入,张角的眼中满是不敢相信。
实际上,笪子萱只是一名普通的农妇,相貌极丑,就算得到了教主张角的垂青,笪子萱终究还是一名目光短浅的普通人,见张角大势已去,他便拿着利剑,准备拿张角的头给自己换自己的不杀令。
笪子萱没有信仰,没有忠诚,没有对未来的展望。
“你。”张角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没有时间拷问笪子萱是为什么,只能尽力的将最后的法力注入到手中仅存的豆子内,紧接着,几名豆子化作的士兵腾空而起,重重的朝着笪子萱的头上砍下
当皇甫嵩和曹操杀入内室时,只看见了张角和笪子萱交缠着的尸体。
“终于结束了。”皇甫嵩斩下张角的首级,这个头颅干瘪无比,将要送往京师,而张角的尸体则送给了那些发狂的战士们,任由他们砍杀,这些疯狂的士兵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