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立医院门口的交通拥挤到瘫痪,宋熠在人群中艰难穿梭。
下雨了。
在路边淋了半天雨也没等到一辆空车。
没带伞。
冷冷的冰雨在脸上胡乱的甩。
宋熠拿出手机,打开滴滴。
结果头顶一黑,有个很高的人,举着一把黑色大伞靠了过来。
宋熠侧目,陌生人。
浓眉大眼,寸头侧分,剃了一道杠,一看就不像好人。
“雨这么大,坐我的车吧。”他说。
宋熠:“……”
“车就在旁边。”寸头指了指路旁停着的一辆黑色轿车,还欲盖弥彰地加了句:“放心,我开滴滴车的。”
宋熠感觉自己要被杀了。
寸头见宋熠一动不动,再也没耐性了,隔着西服口袋不知用什么抵住宋熠的后腰。
……刀?枪?
宋熠愣了一下。
寸头压低嗓音:“上车!”
宋熠只得拉开副驾驶的车门。
咦?
这司机,有点眼熟啊。
一转身,寸头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他的“凶器”——
阿尔卑斯棒棒糖。
宋熠:“……”
寸头不再戏弄宋熠:“宋医生你好,我是廖波,副业是教授,平时主要在国家脑计划研究中心工作。”
司机越过副驾驶,朝还站在车外的宋熠伸出手,“雷羽坤。”
宋熠知道他是在家属那里打听的消息,故意道:“我没有执照,不是医生。刚才那些,碰巧而已,不值得惊动二位教授。”
雷羽坤没想到对方的态度这么冷漠,头一回热脸贴冷屁股,领导一时间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倒是廖波化解了令人窒息的尴尬,“别站着了,医院门口人多,待会儿该堵了,先上车再说。”
宋熠想着,算了,免费滴滴不坐白不坐,就和雷羽坤随便握了握手,坐进了车里。
雷羽坤微一皱眉——
手好冰。
雷羽坤打量了一下宋熠,“你的脸色很差,身体不太舒服?”
廖波侧目:几十年的兄弟上次我胃出血也没见你关心一下!
宋熠没有回答。
雷羽坤发现他的衣服很薄,过分宽松,不太合身,像是借来的一样。
想起上次两人一起试衣服,恐怕他也是为了此番出行准备的。
宋熠突然说:“火车站。”
雷羽坤也不多话,直接启动车子。
路上,廖波随意地说:“回城的话,坐飞机只要两个多小时,你怎么不坐飞机?”
宋熠:“飞机票贵,我穷。”
廖波忍不住笑了一声。
而后被雷羽坤一眼瞪地没声了。
雷羽坤对宋熠说:“病人醒了,我们组也要回去,刚好多了一张飞机票,一起吧。”
哪里是邀请的态度,完全是命令的语气。
宋熠:我们穷人可能不懂,飞机票还能多的?
廖波说:“主任通常都会多买一张机票,放他那些不方便托运的行李。”
宋熠:看样子是家里有油矿啊。
看得出宋熠的抵触,雷羽坤并不勉强,只是边开车边谈,他平时话极少,除非是很熟悉的关系,才会多言几句,今天不知道为何特别有聊天的欲.望。
“在你进入美美病房之前,脑电波基频显示一直是低幅。虽然我们的手术很成功,但她昏迷的两年已经令身体机能运作跌至极限,无法生成正常的脑意识,简单来说就是,她根本没有意识。”
宋熠没有接话。
见状,雷羽坤也不追问,只是专心致志开车。
十分钟后,路的尽头出现火车站的标志。
眼瞧着人要走了,没机会了,廖波忍不住了:“我从未见过哪个催眠师可以催眠一位植物人!刚才发生的一切,你到底是怎么办到的?异能?魔法?巫术?还是,哪个邪教?”
要不是车子不够大,雷羽坤真想一脚踹到后座去,让那个饭桶闭嘴。
果然,宋熠一个字也没回答,一头歪在车窗上,淋湿的小鸟一样缩着脑袋。
雷羽坤探头一看——
睡着了。
见宋熠的衣服潮的厉害,于是把空调打高了一些,然后重新启动车子,朝相反的方向驶去。
宋熠再次醒来的时候,天都黑了。
窗外都是推行李的旅客,扭头一看,雷羽坤也正看着自己,他单手打开一罐咖啡,递过来,“待会儿就要登机了。”
不知道是车内空调太热,还是睡醒了神情恍惚,眼前的一幕令宋熠顿觉眼眶一热。
雷羽坤微微皱眉,“不满意我的安排?”
宋熠收回目光,也没说要回去,只是默默接过咖啡,喝了一大口。
“唔……”
宋熠这才看了一眼咖啡罐,焦糖玛奇朵。
雷羽坤:“苦?”
宋熠说:“我只喝黑咖啡。”
雷羽坤的语气竟像是反问:“是吗?”
宋熠侧目,什么是吗?
难道他还记得以前……
可他的表情,分明什么都不记得了,说这句话只是本能反应。
改签登机之后,宋熠刚在自己的位置坐下来,怀里突然一热,低头一看,是一个巨大的三层汉堡。
雷羽坤说:“这家汉堡不错,随手买一份给你。”
宋熠不禁深深皱起眉头。
他还记得……
宋熠没吃。
后来飞机餐上来了,宋熠也只吃了沙拉,黑咖啡倒是喝了不少杯。
大约是吃饱喝足有点热气,宋熠将拉高的衣领解开了一点。
从雷羽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