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保卫处,十几台显示器上都定格着一个人,保卫处的保安头子刘奎安摸着大光头小声地嘀咕道:“邪了门了,这小子是不是专门练过的啊,就没露过一个正脸。”
不一会,一个保安过来小声道:“刘哥,训导处的王宏远带了人过来了。”
刘奎安赶紧起身跑出去,走到门口又折返回去拿了一顶保安大檐帽戴上,看上去倒是扯了一身虎皮。
“王主任。”
“进去进去,我带了人过来,认认人。”
王宏远一把扯过王致和:“致和,这位是刘队长。”
“刘队长你好。”王致和的两颗大牙都被敲掉了,左边的脸肿的跟蛤蟆似的,一路过来不知道多少人暗自叫好,然后窃笑,让王致和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下去,这脸真的是丢大发了。
“王主任,这位同学是……”
“我亲侄子,昨天被打了,过来认一下凶手。”
王宏远口无遮拦,此时说话完全没经过脑子,后边几个副手都是皱了皱眉头,心中暗道:王宏远这家伙怎么这么嚣张,院长位子还有戏吗?
电信学院的人,都对刘清波的评价很高,会做人,不欺上瞒下。就算人看上去阴了一些,可是至少跟着刘清波吃肉有汤喝。这王宏远实在是太嚣张了。
王宏远嚣张也是禀姓使然,他是信阳王家的人,算起来,宏字辈里面也算是嫡子嫡孙,小时候可没少被长辈们疼,到了成年,也没有多少收敛,也就乖张了起来。不过王宏远还是有本事的,考大学真金白银没有掺假,这在当年可是非常不容易的。
随后在中海大学混了个职位,也是自己的能力,虽然办事嚣张风火,可是谁也得承认他的手腕很硬,中海大学在他手上的几年风纪,确实风评有佳。
只可惜,此人私德实在是太有问题,否则哪里会沦落到和一个刘清波争夺什么狗屁院长。
刘奎安点点头,领了人进去,然后指着定格的画面来说:“我们花了一天筛选图像,应该能确认就是这个家伙,可惜这小子从没露正脸……”
“就是这小子!”
刘奎安话没说完,王致和咬牙切齿地大吼,指着屏幕就一副睚眦欲裂的样子:“就是这小子!叔,你可得为我做主啊!”
他牙齿漏风,说话极为滑稽,旁边的人想笑不敢笑,王宏远叉着腰,目光盯着屏幕,然后仔细地瞧了瞧,竟然还被他瞧出了一些端倪:“这个学生是机械工程学院的!”
众人一愣:你怎么看出来的呢?
王宏远没有理会别人,顾自说道:“这个学生走的都是行之路左拐,那边宿舍是机械工程学院和外国语学院还有生物工程学院的。看他样子,还是个新生。东边宿舍楼因为还没有修葺完毕,所以生物工程学院的新生是住在升龙架校区。至于外国语学院……你们觉得这种学生会专门来学外语吗?”
这家伙这么一说,众人大为佩服,心说王宏远不去做警察真是可惜了。王宏远也没有得意,只是皱着眉头,心中暗道:机械工程学院的,要不要和陈淮安说一声呢?
王宏远踟蹰了一下,周围的人还在拍马屁,他充耳不闻,心中又一想:陈淮安这个狗东西应该不敢跟我呛,他树敌可比我多多了。
心中盘算一番,王宏远立刻觉得机械工程学院的院长陈淮安不敢跟他怎样。
说起来也是笑话,堂堂中海大学,竟然和国府职能部门一般,争权夺利,山头林立,实在是滑稽。
可是也不得不叹,这就是现实。
机械工程学院的陈淮安绝对是中海大学几十年来的最强极品。
他行事作风绝对是另类到了极点,如果是一时,别人还以为是装模作样,可是这个人竟然另类了几十年,就不得不让人佩服了。
陈淮安当过兵,他父亲是以前是中海闸上区的第一任区长,论起资历背景,绝对清白干净。
只是他的脾气极为火爆,年轻时候嫉恶如仇,就是现在,看见不平事,该出手时就出手,绝对是中海大学所有领导中的超级另类。
但是此人极为清廉,平时的交通工具是一辆自行车,还是永久牌。他家离学校有二十多公里路,他每天都是先骑车到地铁站,这段距离也有十公里,然后再乘地铁到中海大学。
学校开会,经常姓的拍桌子大吼,学校几次要将他从院长位子上撸掉,可是校长徐锦江却一力保之,这一保,可是十年之久。
久而久之,底下的人也知道,想要动陈淮安,先要干掉徐锦江。
按理说十年任命是不合理的,可是中海大学和其他的大学又不一样,有七成资本来自民间,国家只是监管,人事方面,却没有太大的权限。学校的教务会议总是要和董事会议挂钩,这里面的弯弯道道,就说不清楚了。
但是陈淮安却很受学生爱戴,这听上去极为矛盾,但却是事实。说的好听点,叫爱护机械学院的学子,说的不好听点,那就是护短。
去年校外有小**隔着一条马路冲机械学院的女生吹口哨,还大肆调笑,陈淮安正在路边叼着烟,瞧见之后,上去就给那几个小**一人一个耳光,随后摁住一个就是爆打,吓的那些小**哭爹喊娘,站在那里被陈淮安整整训了一个下午。
他脾气暴躁,风风火火,几十岁的人,却异常热血,颇有古时豪侠遗风。
王宏远带着人到了机械学院院长办公室,还没有五分钟,楼道里就传来一阵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