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不愿与他为舞的吗?”凌若夕眉头一蹙,若是连每年的科举也无法成为对他们有利的手段,想要扳倒南宫归海,难如登天。
他面色微微一暗,细长的睫毛下,一圈暗色悄然浮现在眼睑四周,苦笑道:“即使有,对方的试卷、名讳也绝不可能出现在我的面前。”
一旦有不愿归属摄政王的学子,势必会连进入朝堂的机会也被对方剥夺,那人根本不会留给他丝毫有可能抓住实权的机会。
凌若夕忽然间有些无力,为南宫玉现在身处的局势,为他举步维艰的生存环境。
余光瞥见他脸上的苦涩笑容,抬起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声地安慰着。
“你简直是胡说八道!”忽然,凉亭内传出一声愤怒至极的怒吼,一名穿着青色质朴长衫的学子,猛扑到另一人身上,抡起拳头作势要砸过去,“这天下是皇上的天下,不是摄政王的天下,就是因为有太多你这种趋炎附势之人,才会害得南诏国不成国,家不成家!”
富有血性的话语直冲云霄,凌若夕眼眸一亮,轻声道:“或许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要好不少。”
至少在南诏国内,并非每一名学子,每一个百姓都对南宫归海心存畏惧。
南宫玉柔柔的笑了,朝阿二使了个眼色,“去查查这人的来历。”
如果对方不仅有男子汉的血性,还有能为他所用的学识,他会与这人好好的见上一面的。
“该死,你居然敢动手伤人?”被殴打的学子怒急攻心,随手抹了一把脸,擦破的嘴唇早已有不少血珠朝外冒着,他嗷嗷大叫,翻身压倒在对方的身上,与他扭打在一起。
凉亭内原本正在谈论科举事宜的众人纷纷惊住了,一个个赶紧上前将扭打成一团的两人拽开,长发凌乱,两人的脸上都带着或多或少的伤痕,看上去极其狼狈。
卫斯理恶狠狠瞪着对面的学子,单薄的身体猛地一扭,挣脱出同伴的束缚,“告诉你,就是因为南诏有太多像你这样只知道为虎作伥的混蛋,才会让摄政王的气焰如此嚣张!还说什么为摄政王卖命?我呸!即使我卫斯理这辈子永不被朝廷录取,也绝不会成为摄政王的爪牙。”
一字一字说得铿锵有力,提到南宫归海,他难掩心头的愤慨与怒火。
“哼,谁不知道你卫斯理的大名?三次科举全数落榜,就凭你还敢在京师议论摄政王的不是?”那人不屑的呸了一声,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你就抱着你的忠心一辈子碌碌无为吧,就你这种人此生也难熬出头。”
“他若是熬出了头,你又当如何?”一道冷冽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众人愕然转头,只见以一名女子为首,衣着名贵的人儿正静静站在凉亭外的草坪上,人群男俊女俏,且身上散发着丝丝贵气,一看便知定是哪家名门公子、小姐。
“你们是谁?”先是被人怒揍一通,如今又被路人指责,李路一时间难免有些恼火,恶声恶气的质问道。
“咱们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英雄。”凌小白趴在凌若夕的怀里,嗷嗷叫着回答道,小脸满是自豪。
“英雄?”李路讥笑一下,扬起的嘴角却牵扯到了面部的伤口,疼得不自觉冷嘶一声,“呵,我劝你们最好别和这人牵扯上什么关系。”
他指了指一旁眦目欲裂的卫斯理,傲然开口:“你们可知他是谁?”
卫斯理怒红了脸蛋,双目喷火瞪着他。
“谁?”凌若夕轻轻挑起眉梢。
“实话告诉你们,这人是这两年来出了名的混帐东西,屡次得罪摄政王,哼,和他搭上关系,小心你们的前途!”李路警告道,这几年,卫斯理之名在南诏学子中广为流传,他每年乡试都在地方名列前茅,却在入境会考后,名落孙山,且好几次公然拒绝南宫归海的示好,不愿成为摄政王的门徒,日子一年过得不如一年。
“我们的前途无需你来关心。”南宫玉冷声说道,对李路的示威充耳不闻。
有他们的帮衬,李路也不好再和卫斯理起什么争斗,愤愤不平的嘟嚷几句后,便带着自己的同伴扬长而去,闹糟糟的凉亭很快便安静下来。
云旭轻轻擦了擦石凳,凌若夕这才抱着儿子燎泡坐下,南宫玉坐在她身旁,面含微笑,目光热切地注视着卫斯理,那火辣辣的视线,让他有些不安,有些说不出的紧张。
“在下卫斯理,刚才多谢诸位出言相助。”他不卑不亢的拱手行礼,即使穿着朴素的衣衫,却仍旧保持着身为学子的尊严与骨气。
“为了不与南宫归海同流合污,赔上自己的仕途,值得吗?”凌若夕平淡的问道,话语略显尖锐。
在她看来,卫斯理这种人可以称之为迂腐,虽然本心是好的,却不懂得什么叫审时度势,不懂得隐忍,太过刚正。
卫斯理紧抿着唇瓣,沉声道:“值得,摄政王此人乃是南诏的毒瘤,别说是赔上仕途,即便是拿把刀架在鄙人的脖子上,鄙人也断不会与之为舞。”
南宫玉眼底闪过一丝激赏:“说得好。”
若是南诏多几人能和他一样,朝廷何愁不能注入新鲜的血液?
“即使代价是一生不能为朝廷所用?”凌若夕并没有因为卫斯理的言语而产生丝毫的动容,对这种人,她只能用一个字形容——傻。
“是。”卫斯理微微昂起头,郑重其事的说道。
“你今年又参加了乡试?数天后准备进行科举?”凌若夕反问道,“有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