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若夕眉心一跳,她看得出,这女人的担忧不似作假,反而是发自内心的,手臂轻轻抖了抖,那副画像立即展开。
上面的人影的的确确是云井辰,白发、黑衣,鬼斧神工般精致的面容,都证实了画中人的身份。
“这是你画的?”凌若夕勾唇轻笑,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女人有些难为情:“恩。”
“你喜欢他。”她用的是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虽然她的画工算不上顶尖,但这幅画,只要见过的人,都能感觉到,画师对画中人倾注的情感,那浓浓的少女情怀,显露得淋漓尽致。
女人面颊瞬间爆红,脑袋垂得更低了:“恩。”
她也是在这男人失踪以后,才明了自己的心意,或许自从见到他的第一面,她就对他动了心,不然,她不会不顾他的冷漠,一次次靠近他,一次次接近他,只为了能够得到他的一个眼神,得到他的一句话。
在知道他失踪后,她完全懵了,拿出在家里为他偷偷画的画像,整个京城漫无目的的寻找,却一直石沉大海,如果不是走投无路,她也不会找上大理寺来。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他是你的什么人?”凌若夕再次问道,像是在调查户口,深邃的眼眸不着痕迹的将女人审视了一番,她虽然穿着朴素,但手指却没有厚茧,不是个做农活的,有这么出色的画工,又能用这么昂贵的纸张进行绘画,她的家庭背景定是极好,或许是哪户人家家里的千金小姐。
几乎只一眼,凌若夕就将这女人的身份、背景猜得七七八八。
“他……他是我喜欢的人,也是我的爱人。”女人结结巴巴的说道,一看就是在说谎,但凌若夕并不着急揭穿她,反而笑得愈发明媚:“介意给我具体说说你们之间的故事吗?或许,我可以帮你。”
“真的?”女人眼眸一亮,但转瞬,她又古怪的拧起了眉头,“这位姑娘,我是不是在哪儿见到过你?”
她怎么觉得这人有些眼熟呢?
凌若夕笑而不语,或许她忘了,但她还记得,这女人便是两次在接上,指责她冷血、无情,没有见义勇为的女子。
“不管了,你先进屋来,我给你慢慢说。”女人想了半天,也没能想出在哪儿见到过凌若夕,挠挠头,将这个疑惑抛开,侧过身体,迎她进屋,然后亲手替她斟茶,还拿出了一份糕点。
刑部尚书在凌若夕眼神的示意下,待在屋外,没有跟着进来。
她悠悠品了一口温茶,眉头轻轻一皱,便放下了:“现在可以说了吗?”
她真的很好奇,这个自称是他爱人的女人,到底和他有什么渊源。
女人看着她友善、温和的笑,顿时心虚了,她忐忑的垂下脑袋:“其实,我刚才说谎了,我不是他的爱人,我和他只是萍水相逢,是我单方面爱慕他。”
“恩。”凌若夕没有流露出一丝的意外,打从一开始,她就没有相信过云井辰在外边另有爱人这回事。
她信任他,一旦被她信任的人,她将会给予百分之一百的尊重与信赖,绝不会轻易的去怀疑对方。
“我就从头给你说吧,我那天去采药,在回家的时候,经过了他的家门口,看到他很痛苦的扶墙站着,我是大夫,也是炼药师,所以我就替他诊过脉,并且,想要送他回家,可惜他拒绝了。”即使说到云井辰冷漠的拒绝了她的时候,女人脸上甜蜜的笑也没有消失,似乎对她来说,哪怕是他的冷眼,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凌若夕暗暗皱眉,她太甜蜜的表情,让她心里有些不舒坦,那是一种自己的所有物正在旁人窥视的感觉。
可她没有打断女人的回忆,甚至还在自己的脑海中,幻想着这些她未曾参与的过去。
“后来,我就每天往他家里跑,他这人很奇怪,身边一个朋友也没有,家里也没什么人,不喜欢出门,明明病得那么严重,却不肯让我给他医治。”说到这里,女人的眼眶蓦地红了。
凌若夕心头咯噔一下,如果她没有看错,她哭,不是因为被云井辰拒绝,而是在说到病得很严重这件事的时候。
嘴角伪装出的温和笑容不自觉减淡的几分:“他生病了?”
她漫不经心的问道,丝毫没有流露出任何的马脚,就像是一个不认识他们的过客,只是好奇的问着关于他们之间的故事。
女人不安的握紧了拳头:“恩!他的身体很不好,而且,或许命不久矣了。”
【轰!】
凌若夕的脑海仿佛被核弹轰炸过,刹那间一片空白,她愕然瞪大了双眼,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你说什么?”
犹如从云端飘落下来的声音,轻柔且空洞,仿佛风一吹就会散掉,消失得聊无踪影。
女人觉得她的神色不太对劲,但转念一想,普通人听到这种话,通常都会吓坏了吧,这么想着,她也就释然了,“是不是很惊讶?其实我真的好希望这事只是我的误诊,可是他的脉搏,他不停咳血的身体,都让我无法逃避这个残酷的事实,前两天摄政王大婚,全城普天同庆,可是,我却诊断出,他的身体正在急速衰弱,或许……或许过不了多久就会……”
“闭嘴!”仿佛从地狱深渊里飘荡上来的两个字,凌厉、肃杀。
女人愕然抬头,却只见到凌若夕如魔鬼般可怕的面容,她的容颜硬生生狰狞着,如张牙舞爪的猛兽,格外骇人。
“你……”
“告诉我,你说的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