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悬挂在正午门上方已有整整两天两夜,每一个从这儿经过的百姓都忍不住掩住口鼻,一脸嫌恶的加快脚下的步伐,空气里弥漫开的阵阵恶臭,让他们难以承受,那是尸体腐烂的刺鼻味道。
留守在尸体四周的,是深渊地狱的男人们,他们日以继夜的守在这里,只为了等待药王谷的出现,一天复一天,对方却行踪全无,像是要对这些尸体撒手不管了。
“可恶,这些人真没人性。”角落里,有男人愤愤不平的咒骂声传出:“也不知道二哥现在的情况到底怎么样。”
他们在从各地回来时,就被告知了暗水的所作所为,虽然能够理解,却还是忍不住为他担心,他们已经无法承受又一个同伴的离开,所以,才会自动请缨,在这里守候。
无边无际的等待是最折磨人的,他们从失望等到绝望。
“万一药王谷的人真的不肯现身,那我们该怎么办?”有人出声询问,这么多天过去,谁也不敢保证暗水是否平安。
“不会的,你别胡说,二哥他福大命大,怎么可能出事?对方只要不是缩头乌龟,就一定会出现。”不少人用这样的言语,安慰着同伴,也在同时安慰着自己。
夜色正浓,整个京城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忽然,远方有玄力的波动传来,聚精会神等待的众人立即打起精神,眸光一凝,纵身窜上高空,追了出去。
半空中,双方人马开始交手,一道道玄力的气浪从高空落下,房屋的房顶被轰炸成碎片,刺目的白光闪烁不停,犹如道道闪电。
凌若夕很快就感知到了京城上方的玄气波动,她飞出窗户,朝着战斗圈飞奔过去,云井辰紧随其后,两人刚靠近战场,一波接着一波的玄力威压就朝着他们扑来。
双袖轻挥,袖中的银针滑入掌心,凌若夕笔挺的身影宛如炮弹似的,闯入战局,有她和云井辰的加入,刚刚还势均力敌的战斗成一边倒。
不断有重伤的人从空中掉落,吐血不止的倒在大街上,民居内,早已听到动静的百姓吓得闭门不出,强者间的战斗,他们一点也不想牵扯上关系。
“住手!”一道雄浑的嗓音从远方传来,地玄巅峰的威压糅杂在话语中,传入众人的耳膜。
凌若夕冷冷的挑起眉头,一脚踹飞眼前苦苦支撑的敌人,尔后,傲然立在半空,远眺着城门的方向。
漆黑的夜幕下,一顶奢华的白色轿子由一头牦牛魔兽牵扯着缓缓驶来,白色的轿帘在晚风中忽上忽下的摇摆,轿子四周有防御结界进行保护,若隐若现的乳白色光芒,与这天上辰星交相呼应。
“地玄高手。”云井辰眸光微冷,站定在凌若夕的身旁,同她比肩迎站在这虚空之上。
同样的墨色的锦缎,一黑一白的长发随风飘舞,衣诀凛凛,杀气围绕在他们二人的身侧。
深渊地狱的众人并排站定在后方,气势汹汹。
“谷主。”街头重伤的男人们挣扎着站起身来,朝着那顶轿子,伏地叩拜,他们皆是一身白衣,身上沾染着不少的血迹,气息絮乱。
轿子停在半空,与凌若夕等人之间只隔着不足十米的距离。
“暗水人在哪里?”凌若夕沉声质问道,脚下腾升而起一团强悍的玄力气浪,空气在她释放出的威压中迅速扭曲,战意蠢蠢欲动。
轿子里无人应答,但谁都能感觉到里面有一个陌生的气息。
“答话!”凌若夕的耐心早已在这数天的等待中濒临告终,杀气晕染上她的眉眼,指缝间柳叶刀白色的刀刃在这月光下若隐若现。
“把人交还给她。”几秒的沉默后,那道雄浑的嗓音再度响起。
城门口有马车的车轮声缓缓逼近,四名身穿白衣的中年男人骑在马上,后方拖着一辆木板车,驶入街道。
木板车中,用染血的白布包裹着一个**的物体,凌若夕脸色骤变,双拳在身侧用力握成一团:“我问你暗水人在何方?你让我看这种东西做什么?”
或许连她自己也没有注意,她的嗓音有几多颤抖。
“你要的人就在此处。”轿子里的人轻声说道,嗓音极其淡漠。
这下,不止是凌若夕,她身后的众人齐刷刷变了脸色,慌忙落地,绕过那高高在上的四人,齐聚在木板车周围,看着车内的白布,却迟迟没有一个人动手去碰。
他们害怕着会看到无法接受的场景,害怕着最后的希望会被无情的打碎。
凌若夕牙根紧咬,甚至隐隐能够听到那咯咯的磨牙声。
云井辰的脸色也不太好看,精美绝伦的五官此刻满是寒霜。
深渊地狱的众人迟疑了许久,最后终是鼓起勇气,手脚冰冷的握住了白布的一角,轻轻往下扯,白布顺畅的从木板车上滑落下去,一阵狂风大作,白布被风吹扬到空中,里面包裹的东西,清晰无比的落入每一个人的眼睛里。
“二……二哥?”男人不可置信的惊呼,如蚊子般细小。
现场安静得鸦雀无声,此刻,仿佛连呼吸也成为了一件奢侈的事。
“找死——”凌若夕瞬间暴怒,五指成爪,凌空奔向轿子,柳叶刀先一步脱离手掌,砰地砸在结界的保护罩上,虎虎生风的拳头紧随其后,轰地落下,坚硬的保护罩出现了短暂的晃动。
坐在轿子内的男人略感意外,似是没有料到,她这一击,竟会让结界发生动荡。
“砰砰砰!”
拳头好似机关枪发射出的子弹,不停的挥打在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