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上,有比忠诚、忠义还要重要的东西,或许对于清莲来说,她深爱着的丈夫的性命,远比东方家族更加重要,所以,她才会做出这种事。
“药王谷吗?”云井辰心头的杀意蠢蠢欲动。
“就算要找他们算账,也不急在这种时候。”凌若夕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云井辰心里的战意瞬间消失。
“等小丫的大事完毕,我们有的是时间,和他们慢慢玩!”这笔帐她暂且记下,将来多的是机会和这帮人周旋。
比起杠上药王谷,小丫的婚事才是当务之急。
云井辰见她这般在乎小丫,那种熟悉的醋意又一次浮现在了他的心窝里:“若夕,你对她比对为夫还要好。”
“你是小孩子吗?卖什么萌?”凌若夕啪地一下,将他蹭过来的脑袋拍开,嘴角抽搐的笑骂道。
“为夫心里不舒服,你给为夫揉揉。”云井辰故作委屈的说道,执起她微凉的小手,抚上自己的胸膛。
滚烫的体温透过锦缎,传入凌若夕的掌心,她的面颊有些发烫,眉宇间有属于少女的羞涩闪过,轻轻挣扎了几下,却没能挣脱他的桎梏:“大白天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他刚才不是还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吗?怎么一眨眼,又恢复了生机?
凌若夕深深的觉得无力,可偏偏,她又拿云井辰没有办法。
“娘子……”云井辰得寸进尺的将身体往她面前靠,眼看着,就要香上一下,却被一声突如其来的惊呼打断。
“你想对娘亲做什么?”凌小白蹬蹬的从门口冲了过来,一把推开云井辰,如护犊子的小鸡,双手叉腰虎视眈眈的瞪着他。
凌若夕忍俊不禁的笑了,然后,打算在一旁看戏。
云井辰的面色黑如锅底,他暗暗磨了磨牙,丫的!这小子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要在这么要紧的关头回来,他是故意瞅准了时间吗?
“哼哼哼,告诉你,有小爷在,你别想欺负娘亲。”凌小白说得信誓旦旦,“小爷会保护娘亲的。”
“呵,”云井辰压下心头的挫败感,意味深长的勾起了嘴角,“小白,本尊和你单独聊聊。”
看来上次给他的教训还不够深刻,以至于,他居然有胆量和自己叫嚣。
云井辰敏捷的伸出手,想要去拽凌小白的衣领,却被他侧身躲开,他一溜烟窜到了凌若夕的身后,双手用力拽住她的衣裳,一副求保护的可怜样子。
“身为男人遇到危险就躲在女人身后,凌小白,你好意思吗?”云井辰眉目森冷,对他找避风港躲起来的做法十分不满。
凌小白古灵精怪的从凌若夕的身后伸出了一个脑袋,冲他做了个鬼脸:“小爷为毛不好意思?小爷才不是男人,小爷是男孩!小孩子找娘亲保护,是理所当然的。”
“……”他这是和谁学会的话?够牙尖嘴利的啊。
云井辰气得够呛,可偏偏,他还真拿这样的凌小白没办法,总不能当着凌若夕的面教育他吧?
“娘亲,咱们别理他。”凌小白得了便宜还卖乖,试图让凌若夕远离这个危险的男人。
“行了,”看戏看够了,凌若夕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瓜子,“你今天的训练任务完成了吗?”
“额……”被戳中死穴的凌小白面露一丝尴尬,眼看着凌若夕的表情愈发危险,他急忙道:“宝宝这就去。”
说完,他抱起黑狼头也不回的冲出了阁楼,速度之快,好像身后有猛鬼在追赶一般。
凌若夕无奈的摇摇头,“他现在还真怕你。”
“有畏惧之心是好事。”云井辰可没想过要做慈父,对付这种成天想当电灯泡的儿子,就得狠!
“加强本家的守卫,我不想看到类似的事情在大婚前继续出现。”凌若夕口锋一转,再次说起了正事,没和他打情骂俏。
这事就算她不说,云井辰也会这么做,她重视这次的婚礼,不论如何,他也不会让人捣乱。
这两日,东方家族的本家被一片愁云笼罩,所有的下人绷紧了神经,做任何事都显得小心翼翼,没有人主动提起那天夜里的变故,没有人询问,消失无踪的清莲,他们克忠职守的做着自己的分内工作。
良辰吉日就在明天,这一夜,整个东方本家的人如火如荼的开始在各处贴满双喜的字帖,红彤彤的灯笼高高挂在房梁上,宫灯精致,整个宅院灯火通明。
凌若夕待在小丫的房间里,看着她试穿嫁衣,苏州刺绣的十二层华衣制成的喜庆嫁衣,美丽且耀眼,腰间镶嵌着晶莹剔透的玉石,烛光下,这件嫁衣似乎散发着朦胧的微光。
“夫人,您觉得美吗?”小丫红着脸,站在她身前,低眉顺目的问道。
“很漂亮。”凌若夕扶着她的肩膀,让她在梳妆台前坐下,随后,从怀里取出自己在北宁购买的玉簪子,插在她的发髻中:“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谢谢夫人,我很喜欢。”小丫眉开眼笑的说道,可就算她笑得再开怀,眉宇间仍旧有一抹悲伤残存。
“明天早上花车会从这里出发,途径北宁、南诏两国边境,然后抵达深渊地狱的万丈悬崖,拜堂的地点定在山谷里。”凌若夕向她诉说着明日的行程安排,“那里是暗水的故乡,我相信在那里拜堂,他会很开心。”
这是小丫第一次听说暗水的故乡,她眸光轻颤,看着铜镜里画着精美妆容的自己,神色有些恍惚:“夫人,你说他会在地底下看着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