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知道,当然清楚,她不正是他不该爱,不能爱的吗?
可是,如果爱情可以被理智所控制,又哪里会有那么多的人,因为它而疯魔?
“皇兄,臣弟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他说得十分自信,只因为他很清楚,除了爱情,他还有太多太多无法抛弃的责任。
他曾和她那样接近,曾只要回头,就能够得到她,可是,他却嫌弃她,抛弃她,舍弃她,这是他种下的因。
凤奕郯记得最后一次见到她,是在她刚生产后。
她还是那副凛然的样子,仿佛背脊永远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折弯。
墨发如云,姿态洒脱、利落,看,她永远是这么特别,特别到这世间再也无法找到第二个人,让他如爱她,这般去爱。
他送给了她一份礼物,说是祝贺宝宝出生,她收下了。
凤奕郯这辈子也不会告诉她,那把长命锁,是他在见到她怀孕后,亲手打造的,倾注了他无数的心血,倾注了他对她永远无法说出口的爱。
对付她的人太多,可等到她终于得到安宁的日子,她却要走了。
那时,他已被任命为三军统帅,应该出发前往战场指挥战斗,却只因听说,她要离开的消息,生平第一次任性的抛下了校场上的将士,用最快的速度,策马扬鞭,飞奔到她的面前,只为了多看她一眼。
他知道,自己的心思,早已被她身边的男人洞穿,可那又怎么样呢?
他那时有一种预感,如果放她走,或许此生他们不会再相见,所以,他提出,想要任她的女儿做干女儿,只为了保留一点和她的联系,哪怕只是以这样的关系也好。
但她却无情的拒绝了,呵!这个女人,在拒绝人时,永远学不会婉转迂回的说话,直白到戳人心窝,可他却偏偏爱上了这样的她,爱得义无反顾。
那天,他站在大宅外,目送她离去,就像是看着她一点一点走出自己的生命。
谁也不知道,因为他的突然离开,皇兄在知道原因后,惩罚他在列祖列宗的灵位前,跪了整整一夜。
他说:“皇弟,朕以为你不会因为她,做出任性的事,你太让朕失望了。”
他闭口不答,错了就是错了,没有理由,没有解释。
他看见了皇兄的不忍,看见了他的怜惜与同情。
他只能在心里苦笑,笑自己的错过,笑自己的痴傻。
是啊,明知道爱上她会万劫不复,他为什么还会栽进去呢?
不仅仅是女人才有第六感这种东西,男人也有,而且更为精准。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见到过她,也不曾听说任何有关于她的消息,北宁拿下南诏那天,他陪着皇兄一步一步走入朝殿,金碧辉煌的大殿,象征着无尚的权势,可他却只觉得满心的寒冷。
他在庆功宴上装作醉酒,独自一人在南诏国的宫廷中漫步,他询问过宫人,作为摄政王时,她居住的宫殿在哪儿,那里依旧保存得极好,里面的摆设一尘不变。
他推开门,坐在大堂的椅子上,恍惚的想着,是不是她曾经也曾坐过这个位置。
于老的到来,让他猝不及防,他甚至来不及收敛脸上外露的情绪。
“这种时候会离开宴会,出现在这里,王爷,你爱着摄政王吗?”他是战败国的投诚派,因为有他,南诏国才没被吞并,而是作为北宁的附属国依附着北宁。
凤奕郯或许是醉了,他目光朦胧,幽幽笑了:“是啊,爱,本王爱着她啊。”
曾几何时,他连说出这番心里话的勇气也没有,而此刻,他却说了,说给一个战俘听。
“皇上昔日也痴爱着摄政王,爱到为了她,险些丢了南诏。”于老唏嘘长叹:“那样的女人,谁能不爱呢?若她还在南诏,今日的局面永远不会出现。”
“可你们舍弃了她。”凤奕郯像是要为她出气似的,恶狠狠的说道。
“是啊。”于老仿佛在这一刻苍老了许多,他的背脊微微弯曲下去,略显佝偻。
“出去吧,本王想一个人在这里待着。”他不想再多说,只是希望能够在这个拥有她气息的地方,多待一会儿,仿佛这样,就足以证明,她还在。
没有离开他的生命,还在他的身边。
那一夜,凤奕郯彻底醉了,他倒在她曾睡过的床榻上,近乎贪婪的绣着锦被里的味道,明明什么也没有,他却好像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
北宁统一天下后,他帮着皇兄处理政务,不知道从哪天起,皇兄的身体一日比一日萧条,到最后撒手人寰。
他遵照皇兄的旨意,在文武百官的簇拥下,登基为帝,穿上象征九五至尊的龙袍,戴上金灿灿的王冠,他的身旁,有着无数人的簇拥,无数人的陪伴。
他走入朝殿,在万人的顶礼膜拜中,接过了玉玺,成为了北宁的皇帝。
可是,他忘记了,有一句话叫做高处不胜寒,纸醉金迷的生活,永远忙不完的政务,他把进入后宫当作是一项帝王必须完成的任务,机械的按照祖制,不停的往后宫里塞人,那些女人年轻、冒昧,比她温柔,比她妩媚,比她清纯。
可她们却都不是她啊。
那天,他宠幸了丞相的女儿,刚被册封为贵妃的女子。
女子柔软的身体靠在他的怀中,她问他:“皇上,你为何每每总唤臣妾的乳名?”
压抑的情愫在那一刻不可遏止的爆发,那时,他已是中年的帝王,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