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丞相府大夫人悬梁自尽,这事被视作丞相府的耻辱,又因尸首不翼而飞,以至于大夫人到死也没被葬在丞相府所拥有的陵墓内,而是被葬于这乱葬岗,留一座孤坟,墓是凌若夕亲自立的,她六年前曾发下誓言,必将找回尸首,堂堂正正将其葬在陵墓内,为大夫人正名!为曾经的凌若夕正名!
眼底浓浓的郁黑之气让人心惊,那决然的寒芒,即便是凌小白也不禁看得一阵心惊肉跳,每每娘亲露出这个表情,绝对是在盘算着对付人,他咧开嘴咯咯地笑了两声,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被娘亲给盯上。
“走吧,回家去了,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凌若夕随手揪住儿子的衣襟把人往怀里一塞,一双玉足在地面轻轻一点,身如飞燕凌空跃起,很快,便犹如一道残影消失在了这山林之中。
黑狼始终稳稳地黏在凌小白的肩头,任由飓风呼啸,它却稳如泰山,凌若夕老早就知道这小家伙实力惊人,绝非普通的魔兽,现在看来,果然不假,这丫的绝对是挖坑埋人、坑蒙拐骗的最佳帮手。
在丞相府外悠然落下,凌若夕看也没看门口两名侍卫见鬼的表情,戳戳黑狼的脑袋,低声道:“这段时间里在外人面前,你莫要露出行踪,若是被轩辕世家的人抓去,吸掉你的玄力,我可不会前去搭救。”
话说得极为冷漠,仿佛丝毫不在意黑狼的生死,但它却察觉到了在这看似淡漠的语调中,暗藏着的担忧与关切,吱吱地叫了两声,表示自己明白。
刚回到北苑,凌若夕就接到凌克清派人传来的命令。
家丁哆哆嗦嗦站在她跟前,“大小姐,老爷下令今后大小姐若无要事不得外出,更不得私自离开府邸,若是真要出门,必须通报老爷,得到老爷首肯,才能……”
“停!”凌若夕越听越不对劲,锋利的眉头猛地皱紧,小脸仿佛染上了一层薄冰,“他这是想要软禁我?”
不许她私自出府,这不是软禁又是什么?
家丁只感觉到一股肃杀之气迎面扑来,双腿一软,整个人噗通一下栽倒在地上,“大小姐饶命,奴才只是奉命传话,请大小姐饶奴才一命。”
谁不知道这位大小姐早已不是昔日的废物?她可是连自己的亲生父亲也险些杀害的魔头啊。
凌若夕瞧着匍匐在地上惴惴发抖的家丁,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可落在对方耳中,却犹如那地狱的夺命锁链,磕头的力道愈发大了起来,额头甚至被磕出了不少血丝。
“够了,”凌若夕猛地挥动衣袖,一股浩瀚的玄力直直托住家丁的脑门,让他无法再继续磕下去,“别弄脏了我的地方,他的命令我已听到,你可以滚了。”
闻言,家丁连滚带爬从地上站起,确定凌若夕没有要杀他的念头后,慌张逃出北苑,那模样,好似身后有厉鬼在追赶似的。
“娘亲,他为什么这么怕你?”凌小白从屋子里冒出一个脑袋,神色古怪地问道,娘亲明明是天底下最美的女子,那人干嘛这么惶恐?
“怕总比不怕好。”凌若夕神色漠然,被人恐惧,被人敬畏这种事,她上辈子已经习惯了,比起本尊曾经遭到的冷遇以及漠视,她反而对现在的待遇十分满意。
凌小白愤愤地撅着嘴,在他看来,娘亲应该是被人尊敬才对。
“你今天的训练完成了吗?”凌若夕挑眉问道,她时刻也没有忘记过儿子的日常锻炼。
凌小白瞬间沉下脸,特委屈地盯着她,为什么娘亲还记得这件事?
“别以为能蒙混过关,快去训练。”凌若夕无情地吩咐道,对他那副可怜巴巴的模样视若无睹,抬脚走进房间,缓慢合上的房门阻绝了凌小白幽怨的眼神,直到再也看不见她的身影,他才一把扯下肩头的宠物,不停地揉着黑狼肉嘟嘟的身体,口中抱怨道:“娘亲太无情了,太过分了。”
黑狼被他揉得晕头转向,咧开嘴露出一口森白锐利的獠牙。
“吱吱——”别以为它身体小,就欺负它,有种去女魔头跟前发飙去啊。
“连你也敢反抗小爷?”凌小白秉着自己不好过,也不让旁人好过的原则,将心底的怨气发泄在黑狼身上,捉住它的四肢,将它当作毛球,不停地在掌心把玩。
云旭默默地闭上眼,不忍再去看院子里的画面,那被当作玩具的仓鼠,绝不是云族的圣宠,绝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