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早, 杨氏在屋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来,谢安再急不可待也不敢放肆。
琬宜微微挣扎, 轻松被制止。谢安呼出的热气喷在她颈窝里,亲昵半晌,轻轻声音在耳边响起, “留你到晚上。”
……再然后, 力道松开, 琬宜脸颊早就红透。她往前躲开,脑袋垂着, 一时间无措。
“饿了,但不想吃面。”谢安俯身看她眼睛,弯唇,“想吃豆腐汤。”
琬宜脑子里晕晕乎乎, 没心思去想他话外之意,胡乱点头。
谢安得逞般笑, 指头勾过她眼尾, “要清淡的那种, 煮的软一点。唔,再多一点辣椒。”
琬宜手撑在身后桌面上,小声反驳一句, “清淡的怎么还要加辣椒。”
谢安似笑非笑, “加醋啊。”停一下, 他又解释, “清淡的, 加了醋,就会辣了。”
琬宜懵懂抬头,捕捉到他眼中促狭,终于明白过味儿。谢安明里暗里,是在说她。
……晚饭没吃面条也没吃豆腐,杨氏及时进来,打破两人之间尴尬。吃粘豆包。
谢暨一直没回来,琬宜忙过了劲儿,终于想起这事。没等开口,谢安就看出她心思,“去付邱时家里了,你还记着不,就那玉面小蛟龙。”
琬宜咬一口豆沙,犹疑问,“他不是和付邱时关系不好吗?”
“又好了呗。”谢安意有所指,“这话怎么说来着,好女怕缠郎。”他眼睛瞟着琬宜耳后,紧盯着那里慢慢变红,“感情这事儿,要是有一方羞涩着,可不就得另一方脸皮厚点。”
琬宜不语,谢安夹一筷子菜给她,筷尖碰着她的,又缓慢移开,“你说是不是?”
她咬着唇,悄悄在底下踢他小腿,“食不言。”
谢安点头,“成。”他勾一边唇角,“反正夜长的很。”
……因着这句话,琬宜连话本都没敢看,早早熄了灯躺进被子里。
夜晚静谧,外头灯笼还亮着,光透过窗纸进来,有淡淡红色在眼前氤氲。
她辗转反侧许久,却无法入睡。阿黄也没睡,趴在她枕边,猫眼圆睁,耳朵不时抖动一下。
刚来的时候,琬宜总会失眠,那时她想的是京城,是王府。
可如今,想的是谢安。
半年前初见,他几乎不会笑,态度恶劣,脾气阴晴不定,说话夹枪带棒……琬宜在心中数一圈,找不到他什么优点。除了好看,和孝顺。
但现在,谢安依旧好看,依旧孝顺,还是那样的臭脾气,只有一点变化,对她好。
她迟钝,羞怯,但是没那么不识好歹,也不傻。谢安那样的性子,连自己都不会照顾,却肯花心思来讨好她。虽然生疏笨拙,可他一直在不断尝试。
琬宜翻了个身,眼睛盯着阿黄的屁股,夜已经很深,可她清醒无比。
思绪乱飞,到后来,不知道在想什么了,或者是在期待什么。
当阿黄终于支撑不住,眼皮一点点黏在一起时,门外忽然传来响动。
琬宜心尖一颤,半撑着身子看向门口。阿黄也抖擞,跳上窗台,往外看。
外头的人不知低低说了句什么,又晃悠到窗边,手指点着窗棱。琬宜听见他声音,“知道你没睡,别闹了,来开门。”
琬宜心跳飞快,扯着被子盖住下巴,视线停留在黑影的身上。许是因为光的角度,他几乎遮住了整扇窗户,很高很高,衣角被风吹得飞起。
停一会,谢安侧身靠在墙边,又说一句,“琬琬,下雪了,你知不知道?”
他搓一搓只穿着单衣和外套的手臂,抿唇,“我觉着,我挺冷的。”
琬宜手指动动,到底狠不下心把他晾在外头,起身去打开门。
谢安看到她动作,也跟着晃悠过去,堵在门口。琬宜抬头,发现被骗,月亮弯弯,虽只有细细一弦,却明亮异常。哪里有雪。
她咬着下唇,想把他推出去,可低头瞧见谢安赤脚,又软了心。
她往后一步,扯着他衣袖进来,合上门。狂风不再涌进来,屋里暖气足,可谢安身侧依旧寒意凛凛,琬宜身上还存着被子里的暖意,受不了,小跑着回炕上,窝进被子里。
谢安站在门口,过半晌,才又过去,坐她身边。
他解释,“身上冷,怕冻着你。”
琬宜侧卧着,被子盖住口鼻,只留眼睛在外面,水润莹亮,注视着他。
谢安手过去扯扯拽拽,总算露出她的脸。他笑,粗粝食指使力抹一下她唇瓣,问,“敢放我进来,怎么不敢说话?”
离得近了,琬宜才闻到他指尖酒味儿。她一滞,“你喝酒了?”
“不是每天都喝?”谢安手指流连在她脸颊,声音淡淡,“就是今天有点多,不过没醉。”
琬宜没说话,隐隐觉着他没说完,过一会,谢安果然又开口,“你猜,我今天为什么喝的多些?”
阿黄缓慢爬过去,坐在琬宜身上,脑袋贴着谢安手臂。谢安挠挠它肚子,打横抱起,嘴唇亲一下它下巴,眼神又落在琬宜脸上,“又不说话。”
他威胁地掐掐她腰,“再一声不吭,信不信我动手?”
琬宜惊呼一声躲开,膝盖蜷起,有些委屈,“早知道就不该放个醉鬼进来。”
“醉鬼。”谢安在嘴里咀嚼一遍这俩字,手伸过去点点她的额,“我要是真醉,你现在还能在这好好儿躺着?”他俯身,挨她极尽,几乎没有距离,“早就想办了你。”
琬宜听不懂,但又躲不开他,手维持着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