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网】,♂小÷说◎网】,
再回杭州时,华灯初上,天色已晚。
扒皮刽到底是当年混江湖的老油子,人情往来的事儿通透,绝对是个人精,明明心里已经急不可耐,却不跟撵驴似得赶着我们干活,生拉硬拽的扯着吃了顿锅子,本来准备把我们送回酒店让我们歇一晚上再查,不过被姬子和安雅给一起否了。
瞧得出来,这两位现在怒火中烧,满心都琢磨着把那一窝俾狼给撕喽。
于是,扒皮刽就给披萨店的老板打了个电话,让他先别急着打烊。
等我们赶到时,已经是夜里十点钟了,步行街上人流稀稀拉拉,只有一些广场舞大妈仍旧在街头的空地上执着的奋斗着,整条街除了卖烤串的,基本上就剩下那家闪送披萨还在开着门。
披萨店的老板姓周,是个微微发福的中年人,带着眼镜,满脸疲倦的蜷缩在柜台后面,一遍遍的翻着藏在抽屉里的相册,那是他的全家福,他似乎在给自己寻找坚持下去的力量。
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个窝窝囊囊的男人,在外面恐怕受了天大的气也不会挥舞自己的拳头,但在家人心里,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这个城市很空,灯光下的他有些萧索孤独,不断的卖力去挺直自己佝偻的身子,不厌其烦。
“杨哥!”
见到扒皮刽的刹那,周老板站了起来,疲倦的脸上挂满了笑容,他应该是听过扒皮刽的恶名,有些害怕,一路小跑过来,忙招呼着我们在他不大的店里坐下:“听说你们要过来,我早早把伙计遣回家了,就在这候着你们。”
“您不用紧张,坐下吧!”
我摆了摆手,谁活着都不易,完全没必要给这么一个苦苦支撑的中年人肩膀上再施加精神重压,人到中年不如狗,谁知道何时会压垮这一颗稻草,我压着他坐下,笑道:“我们来这里就是了解一下情况,问几个事儿。”
周老板还是有些局促,双手并拢,忙不迭的点头:“您说,我知无不言。”
“还是关于扒皮刽要找的那个人。”
我想了想,道:“他是来您这买披萨的?大概多久来买一次呢?”
“是来买披萨的,一个礼拜总得来一回吧?”
周老板想了想,又说道:“不过最近这阵子不来了,似乎上回我给杨哥通风报信以后引起他的警觉了。”
我琢磨了一下,又问:“他每次都买什么披萨呢?”
“榴莲披萨!”
周老板道:“上回杨哥嘱咐了以后,我翻了所有单子,发现每次他买的披萨都是榴莲披萨!”
“现在你店里还有这种披萨吗?”
我略一沉吟,道:“有的话,麻烦给我拿一份,行吗?”
“这……我没准备啊!”
周老板苦笑一声:“我这就去看看啊,太晚了,不知道有没有卖剩下的。”
说着,周老板起身去了里屋。
不过须臾,他满面笑容的走了出来:“巧了,今天还真剩下一份,我跟你们说,我这的榴莲披萨可是招牌,用的芝士和果肉都是上好的,每天都会卖光……”
说起生意,周老板开始喋喋不休,发现没人搭理他,所有人围成一圈都在盯着披萨看,他讪笑一声,退到了一侧。
“这很普通嘛!”
大兵看了半天,笑道:“就是一普通纸盒装的外卖披萨,没门道。”
安雅也相继摇头:“没什么特殊的地方,难道说我们的怀疑方向是错的?”
她坐到了一边,开始捋我们接手这个案子的全过程,试图找到突破口。
小豆子连地灵眼都打开了,也没看出端倪。
我看了眼周老板。
这个男人不像是有问题的,进门之前我观察过他的一举一动,一个知道爱家人、把所有风雨和苦难都扛在自己肩膀上的男人,或许为了生存会铤而走险,但绝对不会丧心病狂。
披萨是他做的,那么问题不在披萨上。
难道是……盒子?!
我把披萨拎了出来,里里外外的观察这盒子,眼睛是看不出什么问题,于是凑上去用鼻子嗅了嗅。
“是气味!这气味不对!”
我豁然抬头:“这盒子有问题!”
“什么气味……”
大兵嘀咕道:“除了榴莲味,我啥也闻不着!”
我拍了拍脑门,这事儿和他们说没用,他们的嗅觉还维持在人的范畴,而我的……恐怕已经超越了那种说出名字就是骂自己的生物……
我低头在盒子上一寸寸嗅着,最终嗅觉停留在了盖子上。
浓郁的榴莲味道确实覆盖了一切,但如果仔细去分辨,还是会发现一些区别。
那是一股很淡很淡,但却真实存在的味道,而且这股味道莫名的有种熟悉感,我闭目想了半天才终于有了门道——小时候,每逢春节,外公都会在年三十那天起个大早熬浆糊,然后用刷子蘸了浆糊抹到墙上,以此来贴对联。
那股味道和刷子蘸了浆糊抹到墙上刹那极其相似,至少都有百分之八十的相似度。
“刷子,浆糊……”
我自言自语着:“浆糊是面熬的,面……”
“淀粉!!”
我眼睛一亮,已经隐隐感觉自己捕捉到了最重要的信息,狠狠踢了大兵一脚,喝道:“去买碘伏,来的时候我看到步行街对面有一家药店,去那边买!”
“买那玩意干啥?”
这夯货一咧嘴,来回瞄了我一眼:“你也没受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