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中祇的那种眼神里藏着太多意思了,不好读懂。
但它身上的危险气息是实打实的。
“怎么着想卸磨杀驴”
大兵冷笑,不动声色的退开一些“不过,哥们这几块骨头也不是很好啃,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小心崩掉大牙”
画中祇不作声,但终于收了目光。
“难道你反过来骗我们”
我下意识的握紧了九龙剑,轻声道“难道所谓的地狱蜂的消息其实是假的吗”
“真的。”
画中祇开口,面无表情的说道“造化虽好,我只不过是想看看你们几个有没有那个能耐去取到,不过目前来看,你们的心还真的很大。”
我不知道它是如何做到隔着一层皮囊看穿我的灵魂的。
但它应该没有对我们出手的意思。
“说说吧。”
我选了个空地坐下,或许是职业原因,不大喜欢挨着坟墓坐,总觉得是坐在死人头上“地狱蜂的蜂巢到底在哪里”
画中祇面色有诡异,轻声道“神农架。”
“野人窝吗”
大兵道“民间把那地方说的神乎其神,有不老少传说呢。”
我没理会,再次问道“你说,上次你见地狱蜂是在生前,也就是几十年前,可你却很确定无人能去取走那桩大造化,原因是什么”
“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啊。”
画中祇漠然道“因为它在神农架”
这地方很特殊
看着画中祇一脸的讳莫如深,我心头愈发不解了,正待要说话,却发现姬子的面色有异常,面色或多或少有些苍白。
“看来这位小哥儿应该知道神农架三个字意味着什么了。”
画中祇看向姬子,说道“我便不多赘言了。”
“鬼神莫测之穷山恶水,进化者的禁地”
姬子咬牙道“你这说了几乎等同于没说,与骗我等有何异”
“哎,小哥儿,话可不能这么说。”
画中祇嘴角抽动,似乎在笑,不过那笑怎么看都像是不怀好意的嘲笑“若是果真把这消息放出去了,说神农架有地狱蜂巢,你觉得天底下的进化者会不会趋之若鹜我估计,整个神农架怕是都得被掀翻天”
姬子说不出话了,显然也认可画中祇的这种观。
“此去路途遥遥,我记得重要的一个坐标就是一个名叫姜水村的小村庄,我生前曾在那里落脚,驻留一夜后西行三百里,可见一山,其状如斗,下窄上粗,便是地狱蜂的蜂巢了,而且绝对是老蜂巢,现在或许蜂巢中的地狱蜂已经死绝。当年我过去的时候,它们正与非常可怕的一支人熊部族开战,好像是领地之争,它们虽然强悍,但绝不可能是人熊的对手,估计已经灭族,一个老蜂王都被人熊的族长一巴掌拍的稀巴烂,剩下的自然好不到那里,我估计它们的仙蜜八成留下了,你们应该知道,仙蜜这东西能促进人类的迅猛进化,可是对于我们,对于人熊,对于所有你们口中的怪物全都是致命的毒药,所以地狱蜂的蜂巢不会有人碰,仙蜜愈久弥香,到现在恐怕都成了沉蜜了,你们只要能抵达那里,势必会迅猛进化,全数成为高手”
画中祇站起,淡淡说道“好了,你们几个探讨究竟要不要去吧,该告知的我已告知,答应你们的事情全部践行了,接下来或许也该给那两个被我误杀之人一个交代了。”
这个混蛋很损,把信息告知我们后,途中的危险却不交代,估计在它眼里我们也不是什么顺眼的角儿,为了利益出卖同族云云,自不会过问我们和姜越之间的恩怨,直接拉进黑名单,所以才这般作态。
我连喊了他好几声,他没有任何应,只留了一道背影给我们,大笑而去。
“活了两世,糊涂了两世,到如今,我终于可以解脱了”
画中祇昂首,笑声如雷“愿用我一腔赤血,谱后一幅画,那是我心中美的画”
他愈行愈远,忽然“轰”的一下,身子完全爆开,化作了漫天的霞光,冲天而起,这些霞光在天空中交织着,几乎成了天底下好的颜料,在天地间泼墨,似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挥动画笔,气韵给人一种天帝在作画的感觉,颜料泼洒,一个容颜清丽的女子出现在半空中。
这是一个穿着打扮很明显带着民国风格女子,明眸善睐,一条辫子穿过肩头搭在胸前,亭亭玉立,笑靥如花。
这应该是定格了她美的瞬间,一颦一笑,彷如复生归来,就站在我们面前凝视我们。
这女子,应该就是画中祇生前所爱的那个人,他作了两辈子抽象派的画作,为此近乎痴狂,可两辈子又全因为这种许多人理解不了画作而遭殃,注定怀才不遇,痛苦难当。
谁曾想到,画中祇的后一幅画不再是抽象派的,而是一幅惟妙惟肖的人像,它以天地为画布,将自己当做染料,只为让他心中那个人再一次出现在眼前,伴他随风而逝。
“这是自杀之举。”
我轻叹,之前心里对他的所有诟病消失的无影无踪,自语道“天道无情却有序,你再强悍终究也不过是泱泱众生里的一员,以天地为画布燃烧自己而泼墨作画,怎能永存终究不过是弹指一刹的芳华,这天地也得斩了你”
似乎是为了应验我说的话,天空中电闪雷鸣,须臾后,画中祇在天空中的泼墨渐渐暗淡,后支离破碎。
咔嚓
一道惊雷照亮墓地,轰在画中祇留下的尸身上,打的骨肉横飞,破碎了一地。
须臾后,天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