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
枷锁上的铁链抖动,发出阵阵清脆森然的声音。
这枷锁很恐怖,至少都有数百斤,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打造出来了,始一往我肩膀上架,我立即被压得几乎喘不上气来,却拼命的挺直自己的脊梁骨。
如我所说,我无罪!
我从不认为爱上一个异族就是罪!
若这也算泼天大罪,那不忠不义不仁不孝又算什么?
我心底在冷笑,到底是我错了,还是这个荒唐的世界错了?
真正的罪被埋葬,被集体忽略,自由却被定义为罪,说到底还不是立场惹的祸?
若禁区是黎明的坚定盟友,我和宓妃的事情或许会颂为一桩跨越种族的美好结合。
咔嚓,咔嚓……
我能听到骨头发出阵阵不堪重负的声音。
这枷锁上有些门道,好像上面有阵,或者是其他的力量,能直接镇压我的肉身,让我无法动用丝毫能量,只能用肉身死扛这沉重的枷锁。
“罪徒……”
给我上枷的汉子盯着我冷笑,如一个胜利者:“一会儿有你受的。”
“我无罪,规矩是规矩,罪是罪,你说我坏了规矩我认,你说我犯了罪我不认,如果犯规等于犯罪,那我只能说——去他妈的规矩!”
我深深看了汉子一眼:“如果再让我听到你说这两个字,卸枷之时,老子第一个斩你头颅!”
“嘿,一个将死之人,哪来那么大的志气。”
汉子狞笑起来:“老子说你是罪徒就是罪徒,怎么的?你倒是斩我一个看看!”
“那老子就斩你!”
大兵大喝一声,一拳朝汉子头颅上砸去。
啪!
这一拳被暗部统领接下了。
“走吧!”
暗部统领撒手,对大兵说道:“叶小九不想让你们过多掺和这件事情,这是在保护你,里面的水太深,你难道没懂吗?非得要辜负他作为兄弟的一番好意?”
大兵红着眼收手。
“我为黎明流过血,一直在外挞伐黑暗,你算个什么东西?躲在黑暗里的老鼠,对外不行,对内凶残,老子死了横在那都比你强。”
我深深看了那汉子一眼,道:“不过才碎虚而已,你过于自信了,大概不知道涅槃的人一旦发下宏愿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说完,我再没看他,大步向山下走去。
“若你爱上我,有朝一日事发,必然山河倾覆,举世皆敌,你怕么?”
这是宓妃曾经问过我的一句话。
举世皆敌。
这四个字很重,能扛得起的人很少。
当时我没敢回答,或许是少年的经历让我没了年轻人的冲劲,不敢对一个人轻许诺言。
不知何时开始,我不敢再说自己一定能行,只会说——我尽力。
那一次,我对宓妃说:“我不知道,但我会一往无前。”
宓妃笑了,她很懂我,知道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话。
当我走下山的时候,我终于明白这四个字意味着什么了。
周围的人忽然一下子变得很冷漠,押送我的汉子不怀好意,无意间透露我跟王族有染,很快传开了,一时间群情汹涌。
这些黎明的人前不久才遭到那些怪物的疯狂打击,损失惨痛,如今好不容易逮住了我这么一个出气筒,怎么可能会放过?
“罪徒!”
“罪徒!罪该万死!!”
“……”
叫骂声不绝于耳。
一张张扭曲的脸在我眼前浮动着。
我忽然觉得有些意兴阑珊,这些声音根本没有什么杀伤力,像糟粕,在我耳朵里越来越模糊。
“我无罪!”
我挺直脊梁骨,大声回应。
噗!
有人暴怒,对我吐口水。
那是一个入微秘境的学员,我或许伸出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他,可惜枷锁在身,我没有那么力气。
或许,就算是没有这枷锁,我也不会对他出手。
“无知……”
我轻轻摇了摇头,只是很怜悯的看着他。
一群被规则束缚、洗脑的人,有什么值得计较的?他们就是工具,没有感情,规则告诉他们那是对的,他们就觉得那是对的,规则说那是错的,他们就义愤填膺,深以为然的觉得那是天大的罪恶。
我不屑激怒了这个年轻人,冲上来对我拳打脚踢。
这仅仅是开始。
更多的人对我出手。
押送我的汉子在后面冷冷的狞笑着,他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最后,暗部的统领看不下去了,这才制止了这些人,人群中分开一条道路,我从其中走过,咒骂声不绝于耳,时不时还会有什么东西丢出来狠狠砸在我身上。
当然,我从不认为暗部统领是好人,知道我无罪。
实际上,他是黎明的黑暗,这才是真正的罪恶源头。
或许,他只是单纯的担心我被打死在这里,他回去没办法交差,至于我是不是无辜的这反而不是很重要,反正触犯了规则,那就没有无辜的。
离开黎明的路途不长,但走的很慢。
当我踏出学院的刹那,身上已经都是污秽和血迹,骨头都断了几根。
“哈哈哈哈哈……”
这一刹那,我仰头狂笑起来,因为我知道,和这里的缘分已尽,除了那几个我还在乎的人,哪怕这里彻底倾覆,我心里也不会有任何波澜。
“宓妃,我可以回答你那个问题了——举世皆敌,我不怕,纵千万人,吾往矣!”
我对着山河给出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