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对付不了。”

我不理她,继续狂奔,也不顾她能不能跟上。她见我心意已决,就闭了嘴,转眼我们就跑到了大路上,可来往车辆飞驰,没有那种随叫随停的巴士。正在我焦心不已时,远远看到有辆的士往这边开来,心中一喜,刚伸手去拦,耳旁就传来惊呼:“不好,他们追来了!”

回转视线,果真看到数百米外两辆摩托车狂飙而来,以那种速度,要不了一分钟就能追上来。的士停在我们面前,拉开车门就要往里钻,不防备身后手一缩,被挣脱开了去,我回身想去抓,她却往旁躲开一大步,一脸悲色地说:“阿晓,你快走。”说完竟毫不犹豫拔腿往摩托车驶来方向跑。

如此我已失去追上她的机会,只能咬咬牙坐进车里,车子迅速启动,回头透过后窗向外看,只见单薄的身影站在路中间,摩托车已停了下来,他们在说着什么。我看了会,正要转回头,忽见其中一辆摩托车作势要启动,下一秒,什么飞到了空中,继而坠落......

我停了呼吸,脑中的弦崩断了!回忆中的喜、发现真相时的怒、不久前的怨,全都化成了那两个字:妙妙!那飞起而又坠落的,像空中败柳般残忍的压迫我视觉神经的,是......妙妙。翻遍脑中所有称呼,依然只有这两个字,因为在我的生命中,她就是妙妙。

视线里,变成了黑白的电影,什么都不再看到。混沌的脑子是在很久以后才清醒过来的,瞬间排山倒海的痛苦从心底深处渗出,我沉闭上眼,慢慢的咽下一口空气,抬手到唇边,死死咬住,不让自己发出痛苦的呜咽。

等睁开眼时,心已变得沉冷,而手背的牙印,深可见骨。

当车子停在码头附近时,已是两小时后,我把身上剩余的钱全都给了司机。凝着浓如墨的黑暗,两小时,足够一条生命牺牲湮灭,也足够对方联络把人转移走,然后设一个局等着我跳,但我还是不得不来。

明知往前一步就是万丈深渊,我依然如孤勇侠客般赴死,只为孤注一掷赌杨文浩的笃定,他笃定我会来,笃定能抓住我。

寻目四顾,凝了凝某处,十五分钟后,火警警笛声由远及近传来。我悄悄从离码头很远的地方摸下了水,手上抱了一只黑轮胎,从我下水的地方离之前那艘船的位置足有数百米,即使我会游泳,也没那么多体力。这只轮胎是码头边上用作浮层的,乘着夜黑深浓,偷走一个,完全无人发现。

火警不是我报的,我只是在一家仓库背后点燃了略带潮湿的草,这种草不比干草一点就着,而是只出火星沫子,然后浓烟滚滚。如此安排,多少能转移杨文浩等人的视线。

意料中的,当我游回到白天看到船停的位置,并没发现那艘船。三月不到的天,即使我在下水前跑了很长一段路,将手脚运动开了,游了这么一大段路,还是被冻得知觉麻木了。只是本能地扑腾着脚,而上半身趴在轮胎上。

忽然耳边传来汽艇开过的声音,我急忙闭气沉进水中,只用手指紧紧抠住轮胎的底盘。等恢复安静后,我才悄悄冒出水,黑暗中朝着刚才汽艇开往的方向凝了凝目,正是火警消防员抵达处。深吸一口气,甩动手臂踢开脚,朝反方向而游。

终于被我找到那艘船了,不是我目力好,而是一片黑沉中,唯有这艘船亮了灯,停泊处比原来的位置远了不少,还是埋在众多船只中。


状态提示:92.梦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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