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当真是可怖,表露在外的面貌,只是一层虚假的皮,藏于内心的却是最恶毒的念。
米娅说在初到五彩钟乳石地段消失的那几十秒,其实是暗中用特殊管道唤醒沉睡中的长虫怪物,阴风口的裂口也是有机关的,她假装蹲在那簌簌发抖,其实是启动了机关。这里面的用心,她嘴上不说,我心中一细想就明白了,她对我们动了杀念。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会被盛世尧逮住且越过了裂口,原本只要盛世尧与庄聿不分开,那她绝不敢冒险出手,可偏偏庄聿因为简宁一而回了去。到这时,结果虽不如她意,却也是有效地将我们分开了。之后形势,早前已经分析过,大致相差不远。
想起长沟内我们遇上的那条稍小一点的长虫,我沉声问米娅是不是也是她唤醒的。她抿唇笑了下后道:“我们姡族有一种神术,叫作驯兽术,基本上大到猛兽小到虫蚁的动物,都能驯服。当然前提条件也得是从小驯养,那些野外而生的动物驯化会比较难,但我们有特殊的方式和语言能与之沟通,不能像黑金刚这般为我所用,但也能在合理范围内驱使。”
听完她这番话,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想起了沙漠之行时陈炳那召唤掌控动物的秘术,这两者之间有着异曲同工之处。如此,这姡族生长在山中,根本就不怕野兽来袭。
界此,基本上前情后事都理了个遍,可其中关键的却都没说。比如,那个巫魂蛊何时下的?再比如,她要利用我做什么?我无心多作试探,直截了当问:“巫魂蛊是下在那蜜罐中还是钟乳石的滴水中的?”这两样是唯一从口中而入的,若要下蛊,也就只可能是这时候了。
米娅眼珠转了一圈后,抿唇而回:“都不是。”我追问:“那是何时对我们下的?”
她却抛了一句令我吃惊的话:“不是你们,是只有那个与你一起的男人中蛊。”我不信,怎么可能会只有盛世尧中她的蛊呢?她看我一脸疑色,不紧不慢地道:“蜜罐与水完全没有问题,原本我也没打算对你们施蛊,要培养一只成型的蛊可不是那么简单的。知道为什么黑金刚能长这么大吗?它们原本就是普通的长虫,是因为在它们的脑中植入了巫魂黑蛊,才暴长成这样的,蛊与它们同生,现在你明白为何那男人会中我的巫魂蛊了吧。”
是因为......盛世尧用影月刺穿了长虫的脑子,那黑血pēn_shè于他外露的肌肤上!可是,蛊不应该是虫子吗?难道那蛊钻入皮肤内的速度快到连盛世尧都没察觉?
不,直觉否定这一点,他定察觉了,只是瞒着我不说而已。
只听米娅轻笑了声,“你别自个胡乱猜了,有形的蛊是虫子形态,但种入黑金刚头部的巫魂黑蛊则会随着岁月年长变成无形,直接就融于头部黑汁中。也刚巧你男人够狠,偏偏就一刀刺入它脑中,要知道这一刀下去,可是将我养了十年的心血都白费了。”她脸上假意露了很心疼的表情,我看得非常刺眼。十年?那阴风口那只岂不是年数更长?
“中了这巫魂蛊会如何?”我问了心中最在意的问题。
“巫魂蛊,是我姡族最神秘的蛊,它会从皮肤渗入到血脉,传遍全身,到最后中蛊之人的血液会像黑金刚一般变成墨汁,魂魄也将受巫神所控。只不过,你的男人当真是强,竟然有能力将蛊逼出体内,若非我早先用雾瘴将你们神智所控,恐怕还真难将他制住。”
雾瘴?是我们出到山腹之外,遇上的浓雾?可是那无色无味,若有异状,我或许察觉不到,盛世尧定能察觉啊。很快米娅告诉了答案,原来浓雾本身并没有有毒瘴气,是因为我们身上染了长沟中的黑水,那黑水都是长虫体内分泌出来的,即使没有巫魂蛊,但与浓雾一中和,就反应成了毒雾瘴。
而我其实在上岸时就已经有片刻晕眩的预兆,却被我忽略了。因为当时与长虫激斗时,下半身整个浸入在水底,所以雾瘴首先侵入我。这之间层层环扣,我们就是再小心,也防不胜防,因为首先就输在了地利上。
那现在只剩最后一个问题:究竟米娅为何要抓我?
与之前相反,米娅没有立即回答我,而是冷盯着我不语,神色在我而看,觉得是诡异的。不知道为什么,从刚才到现在,我似乎感觉她额头的纹路又多了一些。
好一会,她忽然问:“看出什么了吗?”我不懂她何意,面露困色。她又道:“是不是觉得我比之前看起来老了?知道是什么原因吗?因为不但有人将我辛苦而种的婆耶树蛊毁了,还将我培育了十五年,几乎就将成功的尸蛊之王也陨灭了,你说这会是谁呢?”
我无法控制自己不面色发白,因为米娅看着我的眼神就在告诉我,她早已知道。于是,这才是她盯上我们的真正原因,而那臂蛊和尸蛊之王都是她养的?
“婆耶树,是我姡族的族树,但它极难生长,不但需要特殊土壤与特有环境,而且它还是树中霸王,不允许有同族科的树共同生存。是我族长老花了很多年的时间才觅得那块良地,并以身试蛊,与婆耶同存,可却没想竟被你们这群人给毁于一旦。
你一定觉得奇怪,为何我在千里之外,却能知道这些事,就在前一段时间,族内仅剩的三棵婆耶树的其中一棵突然间就着火了,我就知道外面种养的婆耶蛊树出了事。因为同为长老所种养的蛊,它们之间有极强的感应,也就是说,同一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