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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在南泥湾几个八路验了枪,按照事先约定的价钱付了款除过路上吃喝,来一趟净赚七块银元

伯父说,常年赶脚的人一天只吃一顿饭晚上住店时店掌柜问客人吃几升米一般情况下一人一天吃一升米足够吃面就不够,俩个人得吃三升从南泥湾往西安走的晚上住在一个叫做三岔的地方,两个人吃了三升干面,子九叔头一挨枕头就睡可是伯父却睡不着,耳朵里听见隔壁屋子里几个赶骆驼的脚夫在掷骰子赌博,伯父爬起来站在傍边看了半天,终于经不住诱惑,拿钱就赌不消一个时辰,把本钱和利润输得精光

输了钱的伯父到自己屋子倒头就睡伯父就这样,心大,天塌下来都不慌第二天早晨伯父被子九叔摇醒,子九叔当然不知道晚上发生的事情,催伯父赶洗完脸上路伯父坐着不动停一会儿伯父故作轻松地说上不了路咧,钱昨黑地里输光逑咧

子九叔低头想半天,抬起头来说事已至此说什么都不管用各人的头在各人的肩膀上长着,想干啥是各人自己的事情,谁也管不了谁我也不凤栖了,担心遇见熟人骂我日弄你接着从内衣里掏出两块银元放在炕墙上,背起褡裢,出门撩开大脚,钻进丛林,从此没了踪影

伯父说,子九叔也是单身汉,不是凤栖本地人,会一手泥水活,常年给人家盖房子砌墙

店掌柜安慰伯父说输了的钱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来咧,不要太往心里去伯父说,他就没有叫心晓得掌柜的说这就好,我看你心大,心大的人长寿伯父说莫给鸡带串铃咧那些钱是我借的高利贷,必须给人家还上我还有个兄弟在凤栖,还不上钱胡三不会饶了我的兄弟所以,我不能光身子去店掌柜问伯父想不想替别人赶脚伯父说,只要能挣钱,干啥都行店掌柜说你就在我的店里等着

几天后,来了一帮子陕北人,为首的四十多岁,满脸胡须店掌柜把伯父介绍给那人,那人把伯父看看,然后自我介绍我姓李,木子李,延安李渠人你贵姓伯父报了姓名姓李的大叔说,稀罕,没有见过这个姓然后直接问伯父想不想赶脚做生意伯父早都听店掌柜说这帮子人也是往陕北方向贩运枪支的,因此上也没有问作甚,只是直接答想然后反问李叔赶一趟脚多少钱李叔说,我们摊本钱,你光下苦,路上的吃住我们管,一支枪运到南泥湾给你一块钱伯父说,我知道一支枪能挣多少钱,应当对半分李叔说,是应当对半分,但是我们管你来吃住就这样谈妥后,李叔又提了条件我听说你爱赌博,所以挣的钱先不给你,我替你攒着,什么时候不想干了,拿着疙瘩子钱家,也算我们对你负责伯父说他一有钱就心里发毛,天生不是有钱的命,正想找个人帮他管钱当掌柜的这样甚好,没有钱心里踏实

以后的一年半时间,伯父一月两个来,帮姓李的大叔从西安向南泥湾运枪为了多挣钱,伯父一次背四条枪伯父还想多背,姓李的大叔不让,说那样不安全直到有一天,姓李的大叔说这个生意虽好,但不是长久干的营生,咱们散伙吧接着给伯父数了一百八十块银元,亲自装到伯父的褡裢里头,把伯父一直送出二里地

伯父说,我挣不了这么多钱,你给的太多了李叔说,不多,咱干的这营生说不定那一天把命搭上这些钱你背去置几亩薄田,盖几间茅房,娶一门媳妇,生一堆儿女男人活一生,假如没有女人,那不叫活人,叫活命

有一次我问伯父西安往延安运枪支为什么不雇条毛驴驮上,干嘛要人背伯父答我那时从西安到延安,十里一岗五里一哨,国民党封锁非常严密,他们走的那条道黄鼠狼都翻不过去有时夜里走路,狼就在身后跟着,稍不留神就会做了狼的美餐况且老李叔不让他们结伙行路,害怕被国民党的队伍发现后一锅端,所以基本上都是单独行动只有在往西安走的路上,才允许几个人结伙走路,因为身上没有枪支,即使遇见路上盘查的队伍也不害怕

我见过李叔那是在一九五三年,李叔专门到凤栖来寻找伯父,穿一身四个兜的解放服李叔问伯父想不想在政府里边干事那时伯父才知道,李叔原来是**伯父说,他听说政府里边制度很严,他一生懒散惯了,不想受人约束李叔临走时从衣服兜里掏出一包冰糖给我,那包冰糖我吃了很久,有时故意拿到伙伴们中间去吃,看见小伙伴们羡慕的眼神,我很得意

言归正传伯父背着一百八十块银元,气昂昂地走进凤栖县城他没有先那孔土窑洞,而是径直来到胡三家,见了胡三气度不凡地说还钱

胡三不紧不慢,先给伯父倒了一杯茶,眼瞅着伯父一口气喝干,然后才慢悠悠地说钱不用还了,你兄弟已经替你还清了

我兄弟伯父吃惊不小,他那来那么多钱

胡三笑笑你先家吧,去以后什么都知道了

伯父到那孔土窑前,只见门上挂的锁子已经生锈他把锁子扭开,映入眼帘的是满屋子尘土正疑惑间三婶来了,说了父亲被抽壮丁的过程

伯父一下子就像被人剔了骨头那样瘫在地上伯父在想假如父亲有个三长两短,他死后如何去见列宗列祖三婶在一边苦苦相劝,没用伯父一连几天不吃不喝,嘴上干起了一层皮,眼睛圆睁着,傻了呆了,三婶说什么都不听三婶急得哭道咱兄弟不过是当兵去了,人还没有死呢你这样子让咱兄弟怎么能够安心吃饱喝足,把身体养好,想办法把咱兄弟找来才是正理

伯父一想也是三月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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