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百十步,前面林子渐渐密起来,牧落试了几次都跨不过去,只能先折断些树枝分开一道空隙探出头去,却吓出一身冷汗。
还好刚才没有贸然跨过去,原来这密林之后竟是一条万丈深渊!
深渊距对岸少说也有百米,渊中草木丛生深不见底,偶有群鸟飞过,啼声回荡。
这就对了!我就奇怪哪有皇宫会划什么禁地,原来树林隐蔽着一道天然屏障,有了这绝佳安全的地势,再加上些谣言,连宫墙都省得修了,既不会有人靠近更不会有人爬上来。这熙国人还真是心眼儿多。
牧落暗喜。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绕上草藤,丢下山谷。
不知道下面情况怎么样,若是能从这里逃出宫去,真是天赐良机。
石头坠着草藤没了影儿,牧落探头向下看,不料脚下土松,一只脚踩空,忽然坠了下去。
“呀!”,牧落下意识去抓草藤,却被一只手握住,用力向上一提,稳稳落回悬崖边上。
牧落捂着肩上的伤口,惊魂未定,正看到前方两步远的树上,斜倚着一个青衣侠士。
这人嘴角挂着笑,目光半似观赏半似玩味地打量着牧落,牧落也打量着他。
他身着一袭利落静雅的青衣,发间束一古铜发箍,几根发丝随性散落在鬓间,腰间斜插一只短玉笛。整个人映在细碎的叶影下,别有一番风雅。
这人和彦天不同,虽然也生得十分俊逸好看,但不似彦天那般冰冷阴沉,眉宇舒展,更藏着几份舒然正气,只是现在这副挑逗的流氓表情让人觉得有些讨厌。
“怎么?后宫娘娘失宠了?”
他从树上跳下来,弯着腰更加仔细地打量牧落,笑嘻嘻地问。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失宠了?”
牧落被这么嬉皮笑脸盯着看,有些不高兴,但是想到毕竟人家是救命恩人,只翻了个白眼。
这人指了指自己,目中含笑,认真道,“就是这两只眼睛啊,不然你为什么好端端的想要跳崖?”
“谁说跳崖就一定是因为失宠啊?失宠就得跳崖,那也未免太窝囊了,就不能是因为......”,诶?牧落住了嘴。我没想要跳崖呀!怎么被这人稀里糊涂绕进去了,真是......
“啧啧啧!伤心寻短见的女孩我见得多了,这么理直气壮的却只见过你一个。有道是,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有什么想不开的!”
不跟他计较,不跟他计较......牧落深吸一口气,看这人穿着打扮一定不是宫中人,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诈一诈他说不定能问出点什么。
牧落扬了扬脖子,故意高傲地说,“你认得我是谁么?你又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不知道擅闯皇宫禁地是死罪一条吗?!”
那人却用手抚着下巴,一副为难的样子,“你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想要我从哪个开始回答?是第一个?还是第二个?”,他显然听到了刚才她和瑾妃过招,现在故意学她。
“你刚刚都听到了?你躲在这里多久了?你究竟要干什么?你要不说,我可叫人来了!”
那少侠低头浅笑着摇摇头,“怎么女人总是有那么多问题,还不讲理。那就当你是在问第一个问题好了”,他将手环在在胸前,绕着牧落转了一圈,笑道,“芳龄不过十六七岁,晔兮如华,貌若天仙,再加上这从头到脚气派的华服,你若不是凌美人慕凌落,我真猜不出第二个人。”
“只是我反倒觉得”,他微微弯腰,好看的眼睛含笑平视着牧落,“坊间所传之美不及真人三分。”
这人明明生得潇洒,却偏偏一副cǎi_huā贼的风度,他对嫔妃说这话在古代早就死一千回了,好在牧落并非古人,只是白了他一眼,“多谢夸奖,那现在就到第二个问题了,你看起来并不像宫里人,为什么到这里来?”
“皇宫这种无聊的地方白给我住我都不来,况且宫里的男人除了彦天那小子其余都是太监,我再怎么看也都该不像吧?”,他向牧落凑过来,“不过这次确实是有人有要紧事,请我入宫。”
“请你入宫?”,牧落好笑地指了指他身后的深渊,“请你从悬崖上翻入宫?这请法也真是够别致。”
“不要在意那些细节”,他耸耸肩,“因为这件事不能惊动太多人,所以只能绕路了”,他忽然很认真地看着牧落,“其实,有人请我入宫找一样东西,但凭我一人恐怕有些困难,我需要有人帮忙。”
“你是说,我?”,牧落看他的样子也不知道他是认真的,还是又在拿她打趣,“希望我帮你?”
那少侠点了点头,“嗯,我在这观察几天了,感觉你和彦天那小子关系非比寻常的样子,这件事你能帮我。”
“我们俩关系好?呵呵,你眼神可真不怎么样”,牧落小声嘀咕着,又扬声反问道,“可是我为什么要帮你?我又不认识你。”
少侠展眉一笑,用拇指向身后的悬崖指了指,“作为交换,我能帮你从这里出去,就算交个朋友。”
牧落没说话,警惕地抬起眉毛。
不用说破那少侠似是也明了,笑道,“有什么奇怪的?我要是连这都看不出来,岂不辱没了我萧岚‘踏遍神州皆春色,壮志凌云入九霄’的‘侠探’名声。”
“娘娘——?”树林外传来翠衣的声音,哗啦啦地有人拾起了她仍在树林外的凤冠。
“那你再考虑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