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时盯着那边的萧蔷拐走自己的傻愣亲哥,秦沁咬牙心底发誓, 往后再不信半月的话, 到头来自己处境尴尬。
“望什么”萧河见她孩子气地咬牙, 白皙的脸上全是怨气,不由得好笑。
“半月想抢我哥。”
秦沁心里发酸, 虽然答应了半月从中出力,然而答应是一回事,亲眼见到又是一回事。
自家秦大好容易回来,还未捂热乎就被好友抢了去, 秦沁孩子气的吃味。
萧河哑然,嘴角染上温润的笑意,只想揉揉这丫头毛茸茸的脑袋。
“无妨, 半月抢了你哥哥,你也自小霸占了孤,可不扯平了”
秦沁这会也不怕他,回头瞪了他一眼,又好像无法反驳他。
原因无他, 小时她与半月因为这个问题闹过不止一次,每次都哭得像个皇兄不喜欢自己只喜与秦沁玩。
“表哥, 我哥还会走吗”良久,秦沁才闷闷地开口问道。
萧河狭长的凤眸眯起, 又饮了一口酒酿才道:“这得瞧你哥的意愿。”
秦沁了然, 想起了件事, 悄悄往萧河身边挪去,扯了萧河宽大的衣袖,放柔了声音问:“表哥,张忪那你准备怎么着啊”
萧河眼底笑意转变为有如实质的煞意,脸上一片冰霜:“过阵子孤方能动手。”
秦沁心想莫不是又牵扯上了朝堂,怕萧河难做:“不若我自己动手我这里有秦依与张忪诉情的书信,哪日逮了时间揭露了就好。”
原这事交给萧河她再放心不过,只是武氏那日已叫她将就,她乱了心神自然想快刀斩了这乱麻,好早日了却这桩令她心神不宁的心事。
“不可,如此这般,那张忪矢口否认,再加上承恩公施压,婚约做不得废。”萧河沉吟。
秦沁身上暖暖的香气袭近,萧河只觉得通体舒泰,鼻翼微不可见地耸动一下。
“真真是烦极了”秦沁脾气一上来,免不得一阵嘀咕:“他是赖上我了不成我现如今都懒得与他演戏。”
萧河低笑出声,他修长的中指缠绕住一缕秦沁垂落的发丝,玩味地开口:“前两年你可是口口声声言心悦与他的。”
这事一度成为堵在萧河心里的一根尖刺,只疼得鲜血直流也忘怀不了,此时真谈及了,不免有些紧张。
秦沁却似比他还要惊讶,也顾不得什么贵女礼仪,青葱的手指只指着自己道:“我心悦谁”
萧河到现在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气得胸口闷疼,还是耐着性子道:“张忪。”
秦沁的表情太过惊悚,一对含情的杏目瞪得溜圆道:“我心悦他表哥你莫吓我,我禁不起这个吓。”
萧河气得发笑,心里发苦,恨不得狠狠敲一下她那脑袋里,到底里面装了何物。
他心中耿耿于怀的疙瘩,竟压根不存在,那他这两年,在逃避什么
“两年前,桃园里。”萧河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又气又喜,气自己不问清楚,气秦沁胡乱说话。
秦沁这才有了一点印象,具体因为什么却想不起来,最后小手一挥道:“我记不得了,那时我正迷恋药师一书,怕心悦的是那书里的主人公罢。”
萧河额上青筋直跳,强自忍耐,也觉得憋屈。
他堂堂一国储君,竟与书中的人物暗自较了两年劲,传出去岂不要被笑掉大牙
萧河最后一个顾虑也没了,只告诉秦沁不得打草惊蛇,秦依他还有大用,要牵出几条大鱼来。
秦沁向来对政事时局不感兴趣,至于秦依,不来招惹她还好,再来惹便抽花她的脸。
上次武氏那事以及自己的一巴掌,这笔账还被她牢牢记在心里,她向来是个锱铢必报的性子。
萧河狭长的凤眸藏着无尽的欣喜,又不敢表露太过吓着了秦沁。
此后四人无甚拘束,倒是好生谈笑了一会。天色已晚,秦沁抱怨:“说好的来游湖,却是在诓骗我呢。”
秦渊胡乱揉了一把秦沁柔顺的发丝道:“改日哥哥再带你来,莫要再怨公主了。”
萧蔷听了这话,冷哼一声道:“秦大,莫揉我头发,你尽帮着她就是了。”
秦渊哭笑不得,只摇摇头,颇有些无奈:“你从小小的一团就霸占了太子殿下,公主是我望着长大的,自然也是当妹妹一样疼爱。”
言下之意便是你自小占了太子殿下,人家公主还亲近不了自己的皇兄,你的哥哥分享一半出去那是理所应当。
萧蔷听着妹妹那两个字,只觉得一阵揪心,咬了咬下嘴唇,忍了
日后父皇一纸赐婚诏书下来,看这傻大个如何反抗。
而萧河今日如沐春意万种,宠溺地望着难得吃瘪的亲戚,嘴角笑意清浅勾人心弦。
待得回去时,有两只小船停在湖岸,此外两名船翁垂立,见了他们行了个礼。
秦沁这才望着来时那个船翁道:“我道这船翁怎的如此眼熟,是长岁吧”
秦渊大笑,拍拍秦沁的肩头:“这么些年了,小妹竟还记得他。”
那船翁也摘下笠帽,露出一张削瘦的脸庞道:“劳小姐记挂,正是属下。”
秦沁咧嘴:“难怪我初见时就觉得身形熟悉,且还有意避着我,只一时想不起是何人。”
长岁自小一直跟在秦淮身边做侍卫,后来秦渊远赴沙场,长岁自然也跟随着去了,如今也算一别多年,再见颇为感慨。
两只小船,这回秦沁终于与自家哥哥占了一只,湖水荡漾,雾气弥漫,像是进入了仙境一般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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