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沁眼瞳一缩,生怕皇后烫到自己。
“姑母!”
“母后。”比秦沁动作快一步的却是脸绷得紧紧的萧河,他英气的眉皱起,扫过皇后通红的手背,眼底沉过一丝戾气,朝着一旁瑟瑟发抖的丫鬟婆子发火:“你们怎么伺候的?”
他的声音低沉,却好像淬了冰的刀子,生生刮到人的骨子深处,一旁伺候的丫鬟急忙收拾了地面,又扶着脸色苍白的皇后进了内殿更衣。
内殿涌进了许多的丫鬟嬷嬷,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有丫鬟飞快地去传了太医。
秦沁跟在皇后身侧,看着皇后被丫鬟扶住通红的手背,大大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自责。
“沁丫头,你先出去吧。子蘅你且留下。”皇后淡漠地回头,直接忽略了面带忧色的秦沁,看向沉稳的太子。
感受到皇后莫名的疏离,秦沁有些不明所以,想再说些什么,却触到了皇后冰冷陌生的眼神,秦沁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匆匆行了个礼退出了翊坤宫。
内殿,皇后心神不宁地换了装被嬷嬷搀扶出来,看见自己的儿子稳稳坐于凳上,棱角分明的脸上满是冷漠。见她出来,几步走到她面前问:“母后,可有烫到哪儿?”
“无妨,本宫现如今在意的不是这个。”皇后突然觉得有些难以启齿,明明六月的天,她却觉得身在寒冬腊月,浑身都要颤抖。
萧河沉默,聪明如他,自然知晓他母后想问什么在意什么。
“你们都下去。”皇后无心计较烫伤了手的事,哪怕此时原本白嫩的手背已被烫出红痕,她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只觉得心口都在沸腾。
“娘娘,太医马上就到了。。。”有丫鬟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劝。
“母后,有何事能比过您的身体?母后凤体要紧。”萧河也出了声。
“你的事!”皇后心里的无措与猜疑冲破了头脑,她顾不得自己的形象,声音陡然尖利起来,刺得萧河耳膜都有些发疼。
萧河心里叹息了一声,微皱着眉挥手让跪了一地被吓得脸色惨白的丫鬟们下去了。
看着她们慌乱退下的样子,萧河的心思莫名飘到了远处。
也不知道秦沁走远了没?方才出去时脸色也那样白,定是被母后的态度吓到了,换做别人定然会哭哭啼啼一场,但她定是不会,最多鼓成一张包子脸一整天。
她可常说她的眼泪是金豆豆,轻易不会落泪,须得所有人都疼着她把她放在心尖疼才好。
那样子,真是理直气壮的傻气!
等下出去多哄些让她莫要多想才是,毕竟此番,秦沁是真的受了无妄之灾。
萧河迅速回过神来,瞧见皇后黑沉的脸色,依旧站得如一杆修竹,眼里却闪过一丝无奈。
“子蘅,你老实与我说,你对秦沁是不是存了不该有的想法?”皇后急了,一肚子的火没处发,对秦沁的喜爱急转直下,但看着眼前生得龙章凤姿的嫡子,不得不压下火气慢慢来。
“母后多虑了。”干巴巴的几个字像是从喉间挤出来般,萧河自己都唯有苦笑。
“你还说没有?!本宫还没到老眼昏花的程度!”皇后激动地冲着萧河叫,娇美端庄的面庞都有些扭曲。
“母后息怒,儿臣与表妹幼时一同长大,情分同旁人也不一般些,但儿臣幼时便知表妹已有婚约在身,断不会生出别的念头。”
萧河心里也有些窝火,他向来不提秦沁与镇北候婚约之事,如今为了解母后疑心,却要拿此证明。
“子蘅,你与母后说真话。方才你瞧秦沁的眼神,却是单纯的瞧表妹的眼神?还有你书房的那幅画!是了,那幅画画的便是秦沁,你一直闪烁其词,本宫早该发现的!”皇后凤眸里水光一闪而过。
萧河默默地听着皇后有些斯歇底里的质问,眉心皱得越来越紧,身侧虚握成拳的手都忍不住紧了一下。他心底生出几丝涟漪,破天荒地有些手足无措,不是因为不知如何向他母后解释,而是他自己都无法给自己一个解释。
“子蘅,若你真对秦沁无感,母后明日便下旨正式赐婚秦沁与镇北候,她年纪也不小了,也应该嫁人了。”皇后勉强稳定了情绪,直直地望着她寄予厚望的儿子。
“母后!镇北候本不喜她,如此匆忙赐婚,不妥。”萧河面色一厉,心中泛起滔天巨浪,不假思索就回绝了皇后的意思。
镇北候那厮也配娶他表妹?
萧河一时间杀心骤起,又被极力按耐住。
“萧河!”皇后气极,葱白的手指指着萧河说不出话来。
“母后以往常与儿臣说要多照顾表妹,少时更是因为表妹多番训斥儿臣,想来母后定是喜爱她的。”萧河沉下了语气,他不知秦沁到底喜不喜欢镇北候,却是深深知道,那张忪对秦沁避如蛇蝎,这样的人,怎是良配?
“本宫喜欢她,那是因为本宫看着她长大,更因为她叫我一声姑母,却从未曾想过让她做我天家儿媳!”
“她从小小的一团长大如今,一步步本宫都看在眼里,怎会不喜于她?”
“可是你身为一国储君,身处太子之位,前朝后宫,想拉你下马的人还少吗?!倘若你一意孤行,世人将如何看你?萧河,秦沁是镇北候之妻!”
皇后一连串的话说下来,萧河都沉默地听着不发一词,像一只蛰伏下去的雄狮,暂时舔净了利爪,随时可能再爆发,危险得可怕。
“母后!表妹并未嫁人,日后会发生什么,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