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隆景市最大的商业步行街,对于华安路林静楠还算熟悉,但也仅限于街角她常去的那家馄饨店而已。所以当看到易晨提了袋水果拐进街尽头的那条岔路时,不禁在想,易晨的父母会不会就住在这儿。
“回来看家人?”林静楠转头看着青年不苟言笑的侧脸,随口问道。
“家人?”易晨偏头微愣,转而又道:“算是吧。”
虽然不晓得易晨为什么有片刻的迟疑,但林静楠并不是个喜欢刨根问底的人,见易晨拐进旁边的一条巷子,她也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整条巷子狭窄细长,仅容得下两人并行,麻石板铺就的巷道,伴随着墙角一线湿湿的青苔一直延伸到尽头。
她环视四周,实在想象不出,在这繁华的商业街,竟然还有一处这样的所在。
巷子两边的建筑,古朴,荒凉,被围在高高的院墙内,透过门缝,可以隐约窥见一些雕梁画栋,当然还有断壁残垣。小巷里,渺无人烟,只有寂寞的风顺着寂寞的小巷穿过,轻轻吹拂着墙头几株寂寞的茅草,行在小巷里,抬眼望去,四周就像一幅油画,挂在墙上沉睡不醒。
近五点的光景,阳光清淡和暖,巷子里却是一片阴凉,林静楠抬头看天,阳光照在墙头瓦楞上,明晃晃地,却无半丝照进小巷。沧桑而厚重的质感,让她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笃笃”易晨在11号门前停下,轻轻叩响了木门。
“谁呀?”院里传来略显苍老的女声,带着些疑惑。
“院长,是我。”易晨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站在门前,声音意外地温和。
“吱呀”一声,两扇厚重的木门被人打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站在门内,目光和善。
“呀,阿辰,你怎么回来了?”看到易晨,老人脸上有片刻的讶异,接着变成了惊喜。
易晨头一次笑得明朗,他将手中的水果换了位置,上前自然地扶住了老人的左臂:“出来办事,顺便来看看您。”
“看,我就说嘛,你葛叔肯定不会轻易给你放假。”老人一脸了然,笑容慈祥,抬头才瞥见身后的林静楠。
“这是你同事吧?哎呦,怎么不叫她进来?”老人嗔怪地看了青年一眼,赶紧上前招呼她:“来来,姑娘,进屋。”
“哦,好。”林静楠闻言,视线从易晨脸上移开,大大方方地跟着进了院子。
院内飞檐斗角,回廊石阶,她现在才知道,在现代都市林立的高楼大厦脚下,竟还藏着这样的深居大院。
“来,坐。”老人从屋内搬出两把椅子,缓缓向两人走近。
易晨见此,顺手将手里的水果袋子放进了屋檐下的框子里,快步走过去接下了椅子,并将其中一把递给了林静楠。
林静楠接过去,随手放在了身后。
“院长,您坐,我去倒水。”看到老人又要转身进屋,易晨上前掺住老人的手臂,直接将椅子放在了她身后。
老人看着面前长身玉立英俊挺拔的青年人,点了点头坐下,脸上笑得很灿烂:“哎,好。”
易晨将老人扶好坐正,转身进屋,老人看着他的背影,目光欣慰。
林静楠坐下,只淡淡看着,没想到易晨竟还有这么殷勤的一面。
“你们是出来执行任务的吧?”老人苍老而柔和的声音传入她耳中,林静楠侧目便对上了老人和善的目光。
“对。”林静楠点头,答得坦然。
“干你们这行的都挺不容易的。”老人的语气似乎带着感慨,然后她又听她问道:“这次的任务危险吗?”
林静楠闻言微愣,转而笑了:“目前还不知道,但请您相信,以易晨的能力,一定没问题。”她看着老人,一脸笃定。
易晨从堂屋出来,瞥见她脸上的神情,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在想:他与林静楠相处的时间这样短,她哪里来的自信这么信他。
老人听了林静楠的话,眼底笑意聚拢,看到易晨走近,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见易晨递了杯水过来,她坐直身子接过去,抬头询问:“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这么急着干嘛?吃完饭再走,我一会儿去买菜。”老人听她这么问,撑膝就要站起。
“不用了,我们是出来办事的,时间不多。”易晨抬臂帮助老人站起,耐着性子解释。
老人没有多做挽留,只拍了拍青年的肩道:“行,我知道你们忙,但出去也要记得吃饭。”
“好。”易晨点头应下,眉眼间是难得的温和。
林静楠将瓷杯放在石桌上,直接起身问道:“现在就走?”
虽然两人只顾说话,将她晾在了一边,但两人长久未见,她还算理解。问出这句话时她亦在想:老林会不会也很希望她回去?
“嗯。”易晨点头,转而又朝老人道:“院长,我得走了,下次再来看您。”
“下次来就不要带水果什么的了,我自己会买。我送你们到门口。”不同于其他老人的唠叨,老太太显得很干脆。
林静楠见两人行动很慢,率先出了大门,转身见易晨悄悄将一张存折塞进老人口袋,双手插兜站在原地,没有再动。
“我就送到这儿了,你们路上注意安全。”老人停在门口,看着易晨下了台阶,才又朝林静楠道:“姑娘,有空常来。”
“一定。”林静楠答得干脆,没有丝毫拘谨。
没等易晨走近,她径自转身朝巷口走去。
出了巷子,林静楠看了眼易晨,回想起老人的满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