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一下子脸红到脖子,飞速躲进房间关上门。
“虽然…是很正常啦,但这是合租哎,好歹不能太过分吧!”
平静了好一会,小雨又羞又气,假装淡定地说。
转身出去卫生间洗漱,一开灯才发现,那叫一片狼藉!
衣服裤袜散落一地,散发着一股霉味。小雨一脸嫌弃地迅速将一条内裤从她的洗发水上移开,久违地感受什么叫到怒发冲冠,濒临暴走边缘。
再看客厅和厨房,除了散落的衣物,还有一地零食渣和果皮泡面,到处是拖鞋水印,杂志也摊在沙发、茶几,散了一地。最可气的是冰箱里的水果、零食、牛奶全都不见了!那可是她一周的口粮!
她昨晚收拾的屋子,早上出的门,就一天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可忍,孰不可忍?”小雨“砰”地关上冰箱,径直走回房间。
她决定立刻马上拟出一分合租守则甩在季枫脸上,告诉他,姐可不是好惹的!
于是,奋笔疾书,嘁哩喀喳就写出了个大概,内容如下:
《1901合租条款》
一不准带异性朋友回家过夜!
二除了公共用品外,不准私自使用及食用对方的东西!
三保持公共区域卫生,实行卫生责任制,谁弄脏谁打扫!
小雨本想再做个值日表,但想到他不经常在家,也就算了。
最后,她又愤愤地加了一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
四如违反以上任意一条,每次罚款200块!
以上协议自9月1日起即刻生效。
写完,校对一遍,改了几处错字和用词不当的地方,小雨满意地舒了口气,准备明天打出来,彼此签字确认。睡前,又悄悄在季枫的房门上贴了张便条:
“我们谈谈!”
怕他第一早出去,她还留了自己的电话和微信。弄完这些已经凌晨1点多。
第二天一早,小雨挣扎着爬起来,匆忙洗漱出门,没发现便条还贴在门上。
她不知道,季枫的剧组杀青,这一次,正经要在家里住段时间了
一整天,小雨不时看手机,等着季枫联系她。果不其然,一点动静也没有。
她突然反应过来,那货如果真联系她才奇怪。再气也无用,只能安慰自己别再理他,反正他可能又走了。
算一算,小雨来新公司已快一个月了,基本适应了这里的节奏,每天按部就班地忙活一个个工单(brief),几乎见不到程放。听说他出差回来就忙着和营销部门对接,准备某个汽车品牌的提案,每天都忙到很晚。
设计布丁告诉小雨,以前程放一天还能来这层三四次,每次来女同事们就一阵骚动,最近却完全看不到。偶尔,会听到女同事们聚在一起感叹:
“哎,今天又没见到uli程程,工作都没动力啊!”
小雨知道程放受欢迎,但亲眼瞧见同事的狂热,还是有点惊讶——只要程放一来,总会出现各类掉东西、崴脚、摔倒的蜜汁情况,好不热闹。
其实想一想,程放在高中时就很受欢迎呢。
高一,小雨和程放从不同初中被保送进了高中的尖子班,提前进入高中上课。那时程放就各种头衔挂满身,奥数冠军,小提琴10级,成绩一直保持在年级前三,即便在一群尖子生中,也是出类拔萃地耀眼。1八0的身高,清爽的面容,父母又都是大学教授,自身和家庭条件都没得说,被好多女生暗中惦记着也是无可厚非。
话虽如此,他本人却是相当低调,除了功课,似乎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样子,也没听说他和哪个女同学交往过。
不过说到底,这些都不是小雨记得他的原因,高中,甚至可以说是小雨最想忘掉的一段艰难日子。
那时,家里的经济条件每况愈下,小雨好不容易争取保送上了高中,免除了6000块的升学费用,但平时的学杂费却是一项接着一项,怎么也躲不掉。小雨一边为各种费用发愁,一边为成绩焦躁不安。
高中的数学物理化学对她来说简直是折磨,她常坐在教室的一角听得发困,成绩直线下滑,直滑到班级倒数,这对她来说是不可原谅的。从小到大,她在班级的排名从没出过前五,而在这里她的成绩竟能如此一落千丈,她无法接受。
虽然小雨所在的是尖子班,倒数也能排在年级的前50,她却还是感觉自己全面挫败,直到无法正视周边同学的眼光,于是她开始封闭自己,有时一周也和同学说不上几句话,各种事情常常让她无法集中注意力。
一次,体育课自由活动,小雨鼓起勇气悄悄去和班任谈,看能否不参加某项活动,她不想花那笔费用,结果被老师婉言拒绝。
本来她也就是试试,不抱什么希望,也理解老师,但出了办公室却怎么也忍不住哭,既羞愤又委屈。
她一个人边哭边在操场上游走,整个世界都在眼里模糊了,外界的声音也好似耳鸣一般失去意义,她只想痛快地哭一场,殊不知,一个开满脚力的足球,正从操场另一方沿着她最讨厌的函数抛物线轨迹向她射来。
她好像听到有人叫她名字,叫她小心,又觉得那声音好似从天边传来一般遥远、空洞。等到她抬起头,只见逆光中一个动速十足的球状物体直奔她而来,恍惚间如一个小行星正要撞地球,她反倒看得出神,心里出奇地平静。
突然,一个背影挡在她身前,满满占据她的视线,随后又一个踉跄,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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