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田小满正瞅着这春花感觉奇怪呢,那年轻男人一把就将春花拉回院子。院子大门“砰”地重新关上了,里面传出来那年轻男人激动的声音,以及春花小声的解释。
“你说说……你你怎么回事儿吧?至于吗……吗?那个男人的养子,注意是养子,他不就是摔了一跤……跤跤,人家有妈……妈在旁边,用得着你你……你跑出去献殷勤吗?”孙长运气得额角青筋都爆出来了,加上说话本生没办法利落,这几句话缠缠绕绕了半天才说出来。
蒋春花抹了一把眼泪,直哀叹自己命不好。本来她是喜欢刘大成的,个头儿高,身体又壮。可谁知……孙长运看上去家境条件好,本人瞧上去也不错,就是结巴一些。娘也说过了,男人话少,结巴不是毛病,不张嘴谁也看不出来。
可结了婚以后,蒋春花才发现这男人跟男人也不一样,孙长运性子小,跟她在一起话还多,特招人烦。蒋春花心一烦,就越发看孙长运不顺眼,也越发想起刘大成的好。
然而自己毕竟跟孙长运成过亲了,蒋春花觉得自家丈夫再不顺心,也晓得要掩饰自己这种想法,她抹着眼泪说:“我就是刚好看到,小孩子跌一跤去扶是很自然的,谁像你心眼那么小,还那么厉害,凶什么凶啊”
“还说……说刚好看……到,你明明……明明在门缝里看了……看了好久”
就这样在院子里,一个又急又气话说不清,另一个觉得各种委屈哭哭啼啼,关起门来打嘴巴官司。
而在院墙门外,田小满有心想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可那男人说话声音又碎又快,春花的声音又低,田小满什么也没听清楚,也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眼见这篓子已经装满了,只好摇摇头带着栓子回家了。
田小满在院子里远离房屋的地方挖了一个略宽些的坑,将篓子里的鸡鸭粪便悉数倒了进去,又铲了一层浮土虚虚地盖上,让这些有机肥内部保持较高的温度和湿度,能加快腐熟的过程。
栓子跟个小尾巴似的一直跟着田小满,时不时拿眼巴巴的目光看着她。田小满知道栓子这是惦记着晚上的肉粥,她忍住笑光干活儿。如果想要让孩子说话家长就得懒一些,就得让孩子有说话的动力,这一点田小满还是懂。
直到栓子见田小满手头的活儿已经忙完了,他才去拉她的衣袖,鼓起勇气说:“姨,肉粥。”
田小满故意装出想不起来的样子,问道:“什么肉粥?”
栓子见田小满忘了,这下可着急了,“姨已经答应过栓子的,晚上要吃肉粥。”
这不一秃噜长话说出口了吗?田小满这下脸上露出欣慰的表情,她蹲下身子,摸着栓子的脑袋说:“姨最近这记性不太好,说过的事情有可能暂时想不起来,这就需要栓子提醒姨好吗?刚才栓子说得就很好,姨现在就去做饭。”
栓子因为紧张而绷得很紧的小脸也放松了,笑得有些羞涩有些开心,满姨变得这样温和亲切,还真是跟以前不一样呢
田小满洗干净手,进到杂物间里。杂物间前后窗户都是开着的,那些挂着的刀条肉经过空气的流动和温度较高带走了不少水份,表皮变得坚实,肉的纹理已经显现出来。田小满在肉的近处仔细地闻了闻,并没有腐坏的味道,入鼻是是肉味和调料味温和在一起散发出来的淡淡香味。
她从中随便找了一块,用刀子割去尾部约一指宽的肉,拿回厨房切成了小丁。小麦粒坐在锅子里煮到鼓胀,然后再加进去肉丁,最后起锅的时候她又撒了一把细白面和野菜碎。这样一锅肉粥就煮好了,麦粒吃起来有韧性,野菜是负责提供纤维的,而细白面的加入使这锅粥变成稠糊糊状。肉丁在其中载沉载浮,随便往哪里舀上一勺子都能吃到。
田小满见栓子口水都来不及擦了,只好先给他盛了一碗,说:“你先吃上一碗垫垫,等你爹回来以后大家一起吃。”
此时栓子的耳朵已经听不到别的,眼睛就盯在那碗肉粥上面了,任凭田小满说什么他只管点头。刚出锅的肉粥烫嘴,栓子连吹气带往嘴里扒,没过多长时间,那碗散发着香味的粥就进了栓子的肚子,碗里面也被他舔得干干净净,就这样他还意犹未尽地拿着碗不放。
田小满见栓子这样子,乐得都快要出声了,她把栓子嘴巴边上擦干净,“你爹也快回来了,去玩一会儿吧。”
栓子虽然还想再吃一碗,可他很听话,把碗放下就出去院子里玩了。
田小满对自己用苦蓼代替青蓼的效果感到很满意。说起来现在天气已经变热,而做风干肉最好是秋收后到冬天来临的那段时候。那时舅妈家所在的村子里,每家房前阴凉之处都挂着一串串的肉条。田小满每见那情景,脑海里就会浮出四个字:酒池肉林。
而田小满舅妈家除了炎炎夏季之外,随时都能做风干肉,她所倚仗的就是在配料里加入了青蓼。而在这个朝代,田小满没有找见青蓼,幸好她找到了苦蓼。从那些经过腌制挂在杂物房的刀条肉上看,苦蓼发挥出了理想的作用。
没多久,刘大成也回家了,他拿出一串铜钱递给田小满,说:“这是给村上人做零工挣来的钱,除去给娘的那五文,其余的都在这里了。”
田小满有些犹豫,自己跟刘大成只是搭伙过日子,前几日问他要钱是因为自己身无分文,现在扣除这两次去镇上所花,还有三两多银子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