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靖从西面城门离开,在他出发之后,城门立即又关闭起来。
西河城北面是河,西面是山,顺山路可通往蜀中。
西河从蜀中而出,上游处两岸皆是崇山峻岭、悬崖峭壁,水深且急,瘴雾又多,不易通行。到了西河这一带,地势突然开阔起来,河道窄了一些,水流也平缓了许多,因而修建了几个大的码头,成了南北通行的必经之地。码头因为往来行人众多,便渐渐有了集市,西河城就是由这集市发展起来的城市。
后来,为了方便对码头的管理,就将其围在了西河城城北,欲前往码头,必须先进城。
城外暗处,两个人看着林靖骑马隐没在山林之中,相视而笑。
“没想到在这里遇见林靖,我还以为计划要被破坏,没想到他竟然走了。”
“我还以为林靖真如军师所说那般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原来也不过尔尔。等今晚天一黑,咱们就动手。”
“左使不要小看了他,他可是将门虎子,能将苍平国打到瀚海以北,可不只是靠会杀人而已。”
“我知道,还按原计划行动,占领西河城。还有,那个李好音要活的抓回去。”
刘仁义真正干起事儿来,效率还是很高的。安排完了备战的事,他就立即回到衙门里,现在只剩下李好音一个人了。
林靖身边的人,他自然也是不敢怠慢的,堆了一脸笑,凑到她身边问:“李姑娘,接下来咱们该做什么?”
李好音向来都只有被别人指挥的份,林靖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完全不需要去考虑下一步该怎么打算。
然而林靖走的时候,也只让她待在城里,没有其他指令。因此,刘仁义这么一问,倒把她给问懵了。
李好音轻咳了一声,掩饰住流露在外的无措和尴尬,说:“我也上城楼看看去。”
城中的驻军已经分散到各个城门处。城外,南面城门下聚集的人最多,其次是东面,西面最少。
西河城南边,是一片起伏很平缓的原野,现在原野已经被人群塞满了。
李好音看向城楼下那一张张面孔,焦急的、惶然的、愤怒的、迷茫的,心里顿生一股不安之感。拥挤的人群好像海潮一般不停涌向城墙,如果人叠人的话,他们也能叠得和城墙一样高了。
“开门开门,这都什么时辰了!”
“搞什么鬼,怎么突然把城门关了?”
“快把城门打开,真是的,还着急赶路呢。”
城楼下叫开门的声音此起彼伏,刘仁义掏了块手帕出来,一直在擦额上的汗珠,李好音也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守卫忍不住问了一句:“刘大人,真的要一直关着城门吗?”
“关着关着。”刘仁义说,反正是林靖下令关的,自己只是听命行事。就算出了什么乱子,也怪罪不到他头上来,天塌了还有林靖顶着呢。
“李姑娘,已经到中午了,在下府里准备了些饭菜,请李姑娘赏脸到府上用餐。”
“不用麻烦刘知府了,我自己去城里找家饭馆吃就好,顺便在城里逛逛,打听打听情况。”
“这……”刘仁义有点担忧,若是林靖回来知道他没款待好李好音,自己会不会有麻烦。
李好音笑着打消了他的担忧,“刘知府不用担心,我家大人说了,刘知府日理万机,有很多事要做,让我不要打扰刘知府的工作,凡事自己解决就好。”
“呵呵,呵呵。”刘仁义尴尬地笑着,自己明显是个懒于处理事物的人,林靖若真这么说,那就是在提醒自己了。
“那在下就不留李姑娘了,我送李姑娘回客栈去。”
李好音就在客栈一楼的客堂里要了碗牛肉面吃,西河城这一带吃辣极厉害,连热汤面上腾起的热气好像都是辣的。
李好音是能吃辣的人,也有点受不住西河城这里的辣。这一碗牛肉面,虽然吃起来爽快,但她辣得眼泪和鼻涕都流出来了。
她一边吃面,一边留心听周围的人聊天。
“今儿城外边是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来了那么多人?”
“谁知道呢,城门都关了,怕不是要出事。”
这时,一人说:“我是今天早上进城的,听一个从南边来的人说,他们那里发生了一件奇事。有好几个人,不知为何一夜之间就疯了,见人就杀,说是好多人都被砍死了,他们是躲到咱们这儿来的。谁知道关城门了,幸好我回来的早,要不然也得和他们一样被关在外面。”
这一个人的这番话,将周围的人都唬住了,每个人心里都在暗暗地想:“那不是和那谷家阿婆一样……”
李好音的心情和他们一样,若真如林靖所料,来到西河城下的也有活偶人,那城外那些逃难的人,恐怕就是最先被他们杀死的对象。
李好音吃完饭,在城里四处转了转。由她看来,西河城里到目前为止都是正常的,也没有遇到谷家阿婆那样已经被下了命令的活偶人。可活偶人在接到命令之前也和正常人一样,她也不能确定城里就没有活偶人存在了。
天黑下来的时候,她从后门进到衙门里,正巧这时有一个衙役来给刘仁义传话:“刘大人,从码头那儿来了一个三个人,说是要找一个叫‘李好音’的姑娘。”
“那三个人都长什么模样?”李好音问。
“一个个子特别大,浑身都是腱子肉,好像小山一样的男人;一个穿一身红裙子、长得特别好看的女人;还有一个二十来岁、脸上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