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从安吓得连忙说:“喂喂喂,我话还没说完呢,你怎么就哭了!”
然后翘起凳子两条腿,一副洋洋得意的神情,自吹自擂道:“理论上来说,这病是没法治愈,只能缓解。但我是谁啊,我可跟外面那些庸医不一样,我这种天资……”
话还没说完,被林靖一脚踢了出去,恶狠狠地说:“没人想听你吹牛,说点有用的!”李从安“哎哟”着从地上爬回来坐下。
央央拿来了纸笔,李从安边写边对林靖说:“我这里开两个方子,一个是普通汤药,随便哪个药堂都能配到,先吃着。还有一个是丸药,里面有两味药材比较罕见,不过你跟皇帝关系那么好,找他让御医去配,也不是什么难事。”
写完拿起来吹了吹,将方子递给林靖,又低头嬉皮笑脸地哄着李好音说:“别哭啦,我刚刚那是逗你呢,放心吧,你这么可爱的小姑娘,老天也不忍心让你死啊。”
想了想又说:“这个丸药呢,就给它取个名字叫‘保心丸’吧。以后你就随身带着,出门在外吃汤药总是不方便的,前面要按时按量的吃,后面偶尔漏上几次也不打紧,要是再像上次那样要晕过去了,就把这丸药吃一颗就好。”
李好音停住了哭泣,将信将疑地看着他,一颗心刚刚被击沉到水中,又被湿漉漉地捞起来,尚且在发抖,颤颤巍巍的还没回过神来。
李从安这会儿又像个真正的大夫了,接着温和地说:“只是以后要注意,不要剧烈活动,也不能生养,坚持吃我的药,嗯!相信我,我保证你能活到八十岁!”
李好音听了他的话,稍稍心安,但还是没精打采的。
央央叫了一声“太好了!”,搂住她的肩膀,坚定地说:“阿音,你相信我哥哥,他的医术还是很厉害的,林靖哥哥送过好多人来找他了,没有他治不好的病!”
谁说的话也不管用,李好音望向林靖,后者对她轻轻点了点头,她的一颗心才落回原地安放好。
林靖冷哼一声,将方子收起来,然后丝毫不客气地对李从安说:“我和满月明天就上山,把阿音放在你这几天。她鬼点子非常多,你最好每天亲自盯着她把药喝完。”
李从安又翘起凳子,前后摇晃着,心领神会地比了个“知道了”的手势,说:“放心吧,央央从小和我在吃药这件事上耍花招,我早就有一堆办法,专治这种鬼点子多的小孩儿。”
这里的房间不多,当晚,三个男人各睡了一间房,李好音跟央央身量小,挤了一张床睡,这两个新认识的好朋友倒是很乐意。两个小姐妹面对面侧躺着,两颗脑袋凑的很近,说起了悄悄话。
李好音这会儿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对央央说:“央央,你知道吗,林府里都是大人,没有小孩子,我也没有亲人,所以,你是我这辈子的第一个朋友。”
央央“嘻嘻”笑着,说:“你也是我的第一个朋友。我其实还有个姐姐,那年闹饥荒,爹娘都死了,姐姐带着我在外面要饭。可那时候谁都没吃的啊,饿极了连死人都吃,哪儿还有施舍给别人的。我们要了三天,一粒米也没吃,正好碰见我哥哥和林靖哥哥南下,才没让我们饿死。后来我就被哥哥带到这儿来了,我姐姐跟林靖哥哥走了,姐姐也很忙,一年难得来两回。”
李好音想象不出来她所经历的那种吃人的日子,但让人欣慰的是,她的性情开朗,倒一点也没受往事影响。
同时,李好音脑子里快速搜索着在林府见过的人,猜测哪个可能是她的姐姐,问:“那你也不出去吗?”
央央回答:“嗯,我从记事起就和哥哥来这里了,进来之后就再没有出去过,都快不记得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了。”
李好音想了想,将来时路上坐船看到的一切,还有虽然她自己也没有亲眼见过,但是满月给她讲的灵山的风景原原本本的又复述给了央央。
央央惊讶地说:“原来灵山是这样的呀!我问过哥哥,可是他只说我们是在一个悬崖的底下,别的什么也不跟我讲,他说反正我也见不到。”说完生气的嘟起了嘴。
李好音困惑不解地问:“你和你哥哥为什么要住在这里不出去呀,你哥哥也不出去吗?”
央央点点头:“我也不知道哥哥为什么要住在这里不出去。这地方叫‘离谷’,据说是离世之谷的意思,是我哥哥的师傅建的。哥哥的师傅是一个神医,可惜他已经去世了。”
突然又想到什么,说:“对了,我们在这里不出去,平日里要用的东西都是林靖哥哥派人给我们送来的,所以,我哥哥说林靖哥哥是我们的大财主,每次他来的时候我们都要好生伺候。”
这话说的李好音也“噗嗤”一声笑了,心想,难怪大人对李从安呼来喝去,还动不动就上脚踢他,他也不敢反抗,果然“有钱就是爷”啊。
不过,这地方山清水秀的,住起来是挺舒服,可是如果一直在这儿不出去,再好的风景也会看腻吧。
想想自己坐船就几天时间就无聊的要死,她问央央:“那你想出这个……呃,离谷,你想出离谷看看吗?”
央央眼睛一亮,马上又暗下来,她叹了口气,老老实实地说:“当然想啦,可我要是走了,哥哥就一个人在这儿,太寂寞了。他虽然不是我的亲哥哥,但是把我当亲妹妹一样照顾。这里本来就只有我们俩,再走一个人,就连说话的人都没了。”
李好音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