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澜之后,平静总会归来。
依依总是躺在床上,总是想着很多,是啊,自己不在这里,又能在哪里呢。
从那天回来之后,依依的身体就不太好了,严重的感冒,感觉身体轻飘飘的,软弱无力,好几天了,都在床上躺着,心里依旧有事情特别放不下,有时候她望着窗户一发呆就是一上午,这也让邵琪很是头疼,好几次,他想来看看依依,一进屋就看见她发呆的样子。这一次也不例外。
“依依,你这几天都怎么了?总是发呆。”邵琪坐在床边,很是担心她。
“嗯?我没事。就是感冒了,不太舒服而已,过几天就好了。”依依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回应着他。
“真的吗?我看你不太好,要不要去医院看看?”邵琪说着,抓起了依依瘦弱的手。
依依弯了弯嘴角,抽出了手,“不用,我真的没事。你,让我自己待会儿吧。”
邵琪看着自己空空的手,既然这样,他也不好再打扰,在走出房门的一刻,他又回头看向了她,她又是那副郁郁寡欢的样子,呆呆地望向窗外。邵琪无奈的摇摇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而依依,盯着窗外盯久了,就感觉到眼睛很是疲劳,再一看就会感觉到模糊,并且带有少许的疼痛。
每到这样的感觉,依依就觉得自己是累了,加上重感冒,就特别想睡觉,这一睡,就是一下午。
傍晚。
邵琪给依依做好了饭菜,上来叫她吃饭,一进屋,发现她还在睡着。
“依依,依依,醒醒,该吃饭了。快下去看看,我给你做了很多你爱吃的。”邵琪笑着,迫不及待得想让依依去看一看他的劳动成果。
依依慢慢醒了过来,揉着眼睛,“嗯?这么晚了么?邵琪,你怎么不开灯啊?这么黑。”
“依依,你说什么呢,这灯不是开着呢么,屋里这么亮。”
“真的么?可我,是黑的啊,邵琪,我,我好像看不见了。”依依感觉眼前是一大片一大片令她恐慌的黑色,她只能听见邵琪的声音,却看不到他在哪里。
她伸出手,想要摸到邵琪。
邵琪抓住她,“什么啊,你怎么会看不见呢?你别开玩了,走,我们快去吃饭。”
“邵琪…我没有开玩笑,我真的看不见了!看不见了,好黑,我好害怕啊!”依依睁着一双大眼睛,却看不见任何东西,她吓得流出了眼泪。
“怎么可能,依依,别怕别怕,我在这儿呢!走,我们去医院。”邵琪说着抱起她,跑下了楼,留下了一桌子的饭菜。
他带她来到了离他们最近的医院,他满头大汗,他顾不上等电梯,抱着她,顺着楼梯就爬了四层。
“医生…医生,你快看看她,她说她…她看不见了。”邵琪终于到了眼科诊断室,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先别着急,我看看。”医生举起手电筒,对着依依的眼睛查看一番。
“怎么样?怎么回事?”邵琪着急询问着。
邵琪看向依依,忽闪着一双大眼睛,却是双目无神。
“去做一下,视功能检查吧,我觉得可能是眼部神经的问题,先去做个检查吧,拿了结果再来找我。”医生说着,给依依开着检查单。
一路上,邵琪都抱着依依,生怕她自己看不见,走不好,磕到碰到。
“邵琪,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走。”
“不行,我知道你能走,可你看不见,我怎么放心放你下来。”
听邵琪这么说,依依也不再说什么了。他们按医生说的,做了视功能检查,做了相关的检查,拿了结果,先安顿好依依,让她住进了单人病房。邵琪又回到了刚才的诊断室。
“医生,你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医生拿起检查结果对比着,“这是急性球后视神经炎。简单说,就是暴盲,就是从眼睛外部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对,但猝然间视力急剧下降,甚至失明。”
邵琪皱着眉头,“怎么会呢?怎么好端端的会失明,什么视神经炎?”
“这是有病因的,比如,暴怒惊恐,气机逆乱,血随气逆;情志抑郁,气滞血瘀,以致脉络阻塞。或者流行性感冒,外感热邪,内传脏腑,致邪热内炽,上攻于目。”
“她是感冒了,最近心情也不太好,她总是看着窗外发呆,可,可怎么会导致失明呢?还有这种说法?”
“这是很有可能的。重感冒,再加上心情郁结,是非常影响身体的,这个情绪是特别重要的,很可能一夜之间就会失明,这种病谁都说不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引发一些症状。现在发现得早,眼底还没有什么症状,可能眼球转动的时候会有些许疼痛,再晚点不治疗的话,眼底就会充血,还会更麻烦。”
“那好治吗?这个要怎么治?”
“我们这里是药物治疗,大概要服药三四个月,还要看病人的恢复情况,你也可以去更好地医院,选择手术治疗,好得快。”
“好,谢谢医生了。”邵琪离开诊断室,去了病房,他怎么会让依依忍受三四个月看不见东西的时光呢,他的心里做好了打算。
回到病房,邵琪在门口看见依依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感觉得到她什么也看不见,心里很是难受,他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她听见了脚步声,“邵琪,是你吗?”
“是我。”邵琪走近,坐在依依身旁,拉起她的手,给她安全感。
“我,我的眼睛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