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伪军在命令和威逼之下,进入山洞。随后,从洞里抓出一个人来。那人低头躬腰,一撮山羊胡,面如胡桃,满皱纹满是灰土土。浑身上下筛糠般地发抖。嘴里断断续续地发出的声音是:“饶命吧,太君老爷,我请求饶命……”
按照酸白菜的指点,把那人带进洞前的一座空房里。
坐定之后,酸白菜前细看了一会,就对那人安慰说:“放宽心吧,别害怕啦,你抬头看看,还能认出来我是谁吗?”
那人在极度惊恐之中,似平什么话也听不见,只管哀求说:“饶命吧,太君老爷,我请求饶命。”只顾上下牙巴骨互相撞击,瑟瑟发抖,连头也不敢抬,眼皮也不敢翻。
“别怕,老哥!”酸白菜见他这种可怜的样子深情地呼唤着。“你抬起头来吧,你还认识小吴吗?就是你老人家给起名的那个吴美艳人的到啦!”
这位被称为老哥的人,做梦般地停止了告饶。他真难相信此时此刻命在旦夕的日子还有人称他老哥。他定了定神,偷眼瞅了瞅对面这位头戴礼帽、脚蹬皮鞋、耳朵上架了一付淡绿眼镜的人。这人自称他是小吴。
“认出来了吧?老哥。嘿嘿!咱们多年不见啦。这头一回见面,可叫你受惊啦!”酸白菜为了让对方识别自己的真面目,摘下了遮光眼镜。
这位被称为老哥的俘虏,定神细看了对方,认出来了,原来和他面对面说话的人,就是多年前替他收租管帐的吴美艳呵!
于是,他深长地哦了一声,上前一把拉住酸白菜的双手,声泪俱下地说:“是小吴呵,咱们多年不见啦,我多想念你呵。自从***八路军来了以后,我一直走着下坡路,哎,一句话:‘人在矮檐下,怎好不低头’呵。”
“是呀,真是太为难你了!”
“我这个老不死的在难过的时候,总是偷偷念叨过:小吴回来吧,回来吧,能带着人马回来,给我撑撑腰、解解气多好呵。可是万想不到你是这么个时候回来呵。哎呀,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呀,做梦都梦不到的人,竟然一下子到了跟前来啦!”
“这真是太好了!”
“是呀!”老剥削惊魂初定,擦了擦眼泪说,“以前只知道你在大连混阔气啦,大连很远呵,远在千里之外,可是谁也想不到你一下子来到了跟前,想不到咱们在这里见面啦。”说到这里,老剥削想到眼前的小吴已不是多年前的小吴了,一时竟不知先说些什么是好。只是说:“唉,大连离这里好远好远的哪!路上可够辛苦的啦!”
“远在天边,说近,近在眼前。我想念家乡,就到家乡来了。我回到这个这里专找家乡人,真巧呵,想不到第一个找到的就是你!老天有眼,我们有多大的缘份呵!”老剥削把香烟递过去,擦燃了火柴。
酸白菜向身旁看了一眼,摒退左右。就和老剥削略叙旧情,又各自述说了自己的现状之后,就提出她此次跟随日军扫荡沂蒙山区,深受日本太君的信任和重视。自己作为本地人任务重大。既到家乡,就该起家乡人的作用。迫切需要和他暗中配合的人物,和她同心协力充当皇军耳目的人物。
于是,酸白菜恳切地说:“我离开家乡多年啦。家乡的事情变化很大呵。多年以来,我由一个本地人变成外乡人啦。连这里的山路也变生啦。老哥,人生一世,吃穿二字,我们依靠日本人不愁没有吃穿,不愁没有福享,现在,你满身的本事到了使用的时候啦。大日本皇军要在我们的家乡建立大东亚王道乐土,你能不欢迎吗?你能不高兴吗?”
“建立大东亚王道乐土?”老剥削从皱纹里展放出几丝疑问,半晌不语,不知是信不过,还是觉得这种提法有些滑稽。”
“这个不必太明白!总之只要你能好好地听我和日本人的话就行了!”
随后,这个坏东西表示对于充当日本人的耳目,这个坏东西本人愿意竭力效劳。但是他说明***八路军来了,世道大变了,地主老财吃不开了,开始发臭了。他自己是地主老财,目标大,战争时期更是大家注意的对象。
虽然,这个坏东西是***八路军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政策被团结的对象,但却是被牵着鼻子不得不走的人物。他树大招风,车动铃响,惊动四方。
“跟日本人合作,建立王道乐土,小吴呵,看在你的面上,看我们的老交情,我怕担什么风险呵。可是,实在是,我地主的目标太大,出不了场啦!小吴,你另找高明的人去吧。”
“哎,老哥,我们多年不见啦,做梦我都想着你呵,今天我们见了面,小妹有困难,你就忍心不帮啦。”酸白菜婉转地说,“再说,你和日本人合作,日本人会亏待你吗?我小吴会亏待你吗?你知道的,老大哥,小吴不是没心没肺的人呵!”
“帮!我怎么能够不帮!你我分别了多年你对老大哥没变腔调的这份情肠,我也该帮!”老剥削十分满意小吴的哀婉声调,这是多年以前给他当小qing人的腔调。
“好……”
于是又是安慰又是出谋生计地说下去:“可是,小吴呵,你知道演一场戏,需要有各种各样的角色吗?需要有各种各样的配合吗?我不能到前台去,在后台更有用处呵。懂吗?小吴,没有后台就没有前台呵。”
“谁到前台来呵?跟我合作取联系的人是谁呵?”
“有比我又强又好的能人。有你得力顺手的人!”
“老哥,你别叫小妹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