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门而坐的那个小结巴子,抬头看到了,一下子慌了神,失声地喊叫了起来:“锄,锄,锄奸队的!”
背门而坐的是“土肥原”。他头上戴着军帽子,身上穿着佐官军装,佩戴着大佐军衔。这个东洋鳖熊虽然长得象个葫芦,可是也没有长后眼,看不见背后的情况。他以为是小结巴开玩笑,就拍了拍鳖脑袋,满不在意地说:“你的,小结巴的!别来吓唬老子的!你拿小小的‘锄奸队’开什么的玩笑的?别看别人都怕锄奸队的,他们的本事统统是假的!”
“我,我的,我说的是,是真的!”小结巴子道。
“我操,还有这么呆的人!我的虽说不是‘东亚病夫’中传说的马王爷,没生下个后眼的,可我的敢断定,他那所谓的锄奸队,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这大日本关东军的一大本营里撒野……”
“土肥原”说着,还用他那狗爪子指了指他的狗头。可是他的狗屁还没有放完,忽听背后三声怒吼:“不许动!举起手来!缴枪不杀!”
这短短的三声怒吼,真是晴空霹雳,吓得这些平时趾高气昂的侵略者,全象得了重感冒似的打起了冷战,哆哆嗦嗦地举起了双手。到这时,那个扭着脖子的“土肥原”吓得屁滚尿流,连头魂都没有了,喝进肚子里的“马尿”都变成了凉汗淌了出来。他一面用有眼无珠瞎眼看着黑洞洞的枪口,一面将那两只狗爪子慢慢地举上去!
屋子里的气份,一下子凝固了起来。在小日本鬼子的感觉中,这时哪一个要喘一口大气,整个房子就会爆掉!
戚万红望着侵略者这种熊样,回想着他们往日那种不可一世的凶相,觉得真是过瘾啊!可是?他一想起这些强盗犯下的那一桩桩一件件的罪恶,胸中的怒火又升腾起来。要不是刘参谋长话语控制着他的感情,他真想好好地过上一把瘾,让这些杀人不眨眼的坏蛋,统统地回他们的老家去!
继柳上前一细看,心咯噔一下:“糟糕!主要目标——土肥原,又给溜了,这个家伙的命真大呀!对,也许厕所那个就是这个坏东西吧!可是?万一那一个还不是又怎么办?我们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杀这个鳖子的,实在不行的话,就找一个同土肥原长得差不多的,当成土肥原给杀了,起一个杀鸡给猴看的效果好了!”
于是乎,宋继柳闪着鄙视的目光冷冷一笑,用枪口点着“土肥原”那满是虚汗的脑袋瓜说:“大佐先生!认得我吗?”
“我的,不,不大认识……”
“你上天不是从我们的手中跑了么,你怎么没本事再跑呀?另外,你成天喊着,要捉青帮会的锄奸队,要逮船老大吗?现如今,就让你开开眼界,饱饱眼福吧——咱们就是你天天找的锄奸队!我就是你们这些东洋狗的祖宗船老大!”
小鬼子听了这些话,心里的锣鼓打得更响了,身子象筛子一样抖动着!
这些不知天高的鼠辈,虽说有个锄奸队长船老大,并且也听说过船老大的武功特别厉害,枪发又是百发百中,可是?船老大是不是三头六臂,他们也只是在私下猜想过吧了。
可是?今日夜里,正刮凌厉的东北风,还下着大雪,而且又在这层层设防、戒备森严的关东军一司令部附近,宋继柳这位令人闻名丧胆人物从天而降,竟出现在他们的酒桌前,这怎能不使他们吓破了胆子?这只有让他们怨自己不会变成一只老鼠,立马钻洞逃走!
这阵子,戚万红一直是一手握着枪,一手举着榴弹,站在门槛上。他那虎视眈眈的目光,居高临下地注视着每一个鬼子的举动。等继柳讲完了话,他接着用日语开了腔:“你们别害怕!利用这个机会,我们船队长给你们开个会——都给我听好!”
小鬼子听了这话,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可心里还是松了一口气。他们,全瞪着一双大惑不解的母猪眼,惊心丧魄地看着宋继柳。
这工夫,继柳往一边一闪,刘先生走了进来。他同宋继柳交换了一下眼色,用匕首帮陈小曼等人身上的绳子割开。然后,把这个匕首塞在她的手中,自己握紧盒子枪,站在“土肥原”的身边。
宋继柳将拿枪弹的双手往后一背,摆出一副大度的从容的神态。用此来表明,他根本就没把这几个鬼子放在眼里。其实,就是不用他来这么个“举止”,谁都知道就这几个小鬼子,真还不够他宋继柳一个人收实的!
“稍后,他有意地咳嗽几声,不紧不慢地向小鬼子说:“你们要明白:这个院子,已经被我们包围了,你们就是插翅难飞。别抱任何幻想了,都给我老实一点!”
宋继柳有意让厕所里的那个混蛋也能听见,他把“包围”两字有意说得特别响。他说完这句话还有意停顿了一下,给人一种不紧不慢的感觉。然后,他又接着讲下去:“罪魁祸首土肥原贤二,无事生非,侵略我国;抢霸民女,杀人放火;血债累累,罪大恶极!现在,我代表中国人民庄严宣布:判处侵略者的魁首土肥原贤二死刑!立即执行!”
“土肥原”听着这话,象一泡稀牛屎一般瘫痪在地上。
在宋继柳宣判的时节,陈小曼握紧了那把锋利的匕首。当宋继柳的“立即执行”四字一出口,她上前一大步,只听噗哧一声,那把匕首插入“土肥原”的心口窝!
这时:“土肥原”一瞪眼,一咧嘴,发出一声象被杀的狗一样嚎叫。当他那“啊呀”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