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茂安平的内心,也是激动的,毕竟,这是他一直想要做的事情。
如今,真的要做到了!
海风一直在静静的吹着,空气中带着一股海水的咸腥味。
给人一种宽阔的,心旷神怡的感觉。
贺茂安平目光呆呆的望着远方,首先是一盏昏黄的灯火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应该只是破旧的渔船上面亮起的灯火。
随后。
陆地,房屋,街道,树木,犬吠……
“安平哥哥,这就是我上次来的地方,我们真的要到了。”
三叶姬的声音在贺茂安平的耳边响起。
贺茂安平将视线收回,从沉醉的思绪中抽出身来。
“嗯,我们真的来到了外面的世界。”
贺茂安平看着三叶姬,缓缓说道。
贺茂一族的人,在小土路岛上生活了很长很长的时间。
他们这一辈的人。
除了贺茂安平之外,几乎都是一辈子没有离开过小土路岛的。
现在的他们,或许比贺茂安平更加的激动,更加的紧张,也更加的忐忑不安吧。
当然。
即使激动和不安。
贺茂一族的人,依然没有发生任何的声音,明明没有睡着。
确实躺在草垫上,和睡着了一样。
一对夫妇的中间,躺着年年幼的小孩子,大眼睛在黑夜中,明亮的犹如发光的宝石。
男人用粗糙、起茧的手,轻轻捂了一下小孩的嘴巴。
小孩又重新将眼睛闭了起来……
呼吸沉重。
也有些紊乱,这是他们的激动和不安所造成的。
但是。
即使如此。
依然没有任何一个人发出声音,这是他们行船之前,就已经做好的规定。
……
青芒山上。
密林间的小木屋,此刻,地面上正躺着一位绝美的女人。
从她的脖子上流出的血迹,已经慢慢渗入了泥土中。
姑获鸟走到花妖牡丹的面前。
然后将自己的手放在了花妖牡丹的头上,轻声说道:“去吧。”
花妖牡丹的身体渐渐发生变化。
风。
轻轻的吹着……
花妖牡丹的脸上的皮肤,变成了牡丹花瓣,被风吹向空中。
一片,两片……
最终,花妖牡丹的衣服,身体,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一片片的牡丹花瓣。
无数的花瓣被吹向空中,向着远方飞去,直至消失在姑获鸟的视线之中……
妖怪。
有时候就是如此,赋予它们性命的人,对于它们来说。
也是可以将性命,交还给他的人。
至少。
刚刚诞生不久,还没有接触过更多的人,和更多的故事的妖怪。
大多都是如此的。
姑获鸟轻轻叹息一声,将伞剑重新放回腰间。
姑获鸟腹部的伤口,此刻依然还在缓慢的渗出血液,姑获鸟将衣袖撕了下来,缠绕在了腹部的伤口上。
捆绑的压迫下,算是暂时止住了血。
“真是可惜。”
姑获鸟望着院子中的牡丹花树,有些怜惜的说道。
随后,靠着木棕色的院墙,坐了下来。
……
贺茂宗祠。
黑色的灰烬,被风吹起,又重新落下。
“既然烧成了这样,玉藻前,真的和贺茂一族的人,存在着恩怨吗?”
鹤翁打量着面前已经变成了废墟的贺茂宗祠,脸色暗沉的说道。
鹤翁来这里。
原本是想要找一下玉藻前的踪迹的,但是现在这个地方,几乎什么也没有了。
大火的焚烧之下,能够留下的,也仅仅只是一些石头之类的东西了。
这些东西对于鹤翁,并没有任何的作用。
“鹤翁。”
一个身穿黑色衣服的男人说道。
是鹤翁身后十二个阴阳师中的一个,他们穿着的衣服是统一的。
但是。
这个人的衣服和其他十一个人的衣服,有着一点点的不同。
他的衣服的袖口上。
绣着红色的笹龙胆……
“怎么了?”
鹤翁问道。
鹤翁说话的时候,依然背对着那个人,并没有转身过来看他。
“铁鼠已经带回了消息。”
那个男人说道。
“有玉藻前的消息了?”
鹤翁问道。
听到铁鼠带回了消息,鹤翁似乎也有了一些兴趣。
毕竟。
铁鼠是之前派出去找玉藻前的。
“嗯,此刻正在这座山中沉睡着,应该是刚刚出现在现世,身体还有些疲乏吧。”
男人回答道。
“让铁鼠带路,我们现在过去。”
鹤翁看着那个男人,缓缓说道。
一只红色的老鼠,走到人群的前面,快速的向着青芒上的深处跑去。
铁鼠是妖怪。
也一个和尚的怒气化成的,算是一种比较奇特的妖怪。
鹤翁和阴阳师们跟在铁鼠的身后。
而夜末黑羽和狼,则走在最后面,现在已经没有人注意他们两个人了。
毕竟。
一个结界师,一个御鬼师。
这两个曾经在阴阳之道中,昙花一现的家族,也已经开始寂寞无声了。
相比于阴阳师,他们已经更加的被时代所遗弃。
“狼,如果玉藻前出现的话,你会害怕吗?”
夜末黑羽看着狼,向他问道。
夜末黑羽基本不会主动找狼说话,所以,听到夜末黑羽问自己话的时候,狼愣了一下。
“会吧。”
狼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