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午后,九江郡郡守府门前出现了两位青年公子,其中一人身量较高,器宇轩昂,另外一个则略瘦削些,个子也矮了一头,不过面容之清秀更甚于前者。
“二位是?”见他们衣着华贵,举止不凡,守门人也不敢怠慢,当下颇为恭敬地开口问道。
着男装的李长歌并不开口,只从怀中掏出封了口的书简,将上面的印鉴微微一露。
那守门人见了信封上的朱红印鉴,却不动声色道:“公子若有书简要上呈我家大人,可交给小的,小人自会前往通报。”
“哦?”长歌眉毛微微一挑,将怀中信封整个抽出,作势便要放到那人手上。
那人微微一愣,正待伸手去接,谁知手指尚未触及信封,腕上便是火辣辣一痛。姬少重手中马鞭末梢准确抽中那守门人的手腕,鞭尾力道十足,那人手腕处登时红了一片,眼看着就要渗出血丝来。
姬少重一击得手,才故作随意地摸着马鞭道:“那位大人送来的书信,也是你这等人可以染指的么?”
那守门人捂着手腕正待反驳,姬少重凉凉目光扫来:“我这位兄弟年幼,和你开个玩笑,你却也这般不知天高地厚起来,待我禀明郡守,看治你个什么罪责!”
那人见他言辞凛冽,神色冷硬,这才慌忙跪下道;“是小人一时糊涂,只是见这次换了来使,所以……”
姬少重语声愈加冰冷:“难道上面的意思,也要先报你揣摩不成?”
他这话说的严厉,那守门人登时觉得肩上有无形的压力,忍不住头肩俯地,正待开言为自己辩解。然而耳畔听得那英俊青年道:“既然是这样无用的人,留在这里也没用!”
话音未落,姬少重已经猝然出手,腰间长剑如闪电般划过那人后颈。
眼见血光迸现,李长歌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偏过了头,不忍看这样血腥的场面。留意到她的本能举动,姬少重手腕微沉,力道贯注于长剑之中,手起剑落,血光飞溅处,人头已然落地。
眼见他不由分说便将人斩杀于郡守门前,其余守卫都看傻了眼。须知在九江郡辖区内,郡守权势最大,无异于是这一方的土皇帝,如今竟然有这两个无名小子在此地造次。按理说,他们应当立刻冲上去将这两人擒拿,但见姬少重握剑而立,剑尖兀自有鲜|血滴落,竟一时间无人敢上前去。
那人头被硬生生斩下,可想而知一剑的力道有多大!
然而,却又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在此地放肆而不做任何举动,于是,那些侍卫便各持刀剑围拢成圆,将他们两人围在中间。另一面,又遣了人速速进府回报。
当那正在后院和一众姬妾鬼混的郡守出来时,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副情景。
他手下的侍卫一个个都面如土色,虽然手里都拿着兵器,却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儿。而被他们围住的那两人,一人提剑冷目而对,另外一人面容沉静,眼眸寒如冰雪,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儿。
最触目惊心的是地上的尸体,一腔热血已渐渐冷了,在地上积成了一滩暗红的色泽。
遇到这么个杀神似的主儿,郡守杨平也不禁暗地里打了个寒颤,却想到自己的身份,不能在下人面前折了面子,于是硬着头皮提气喝道:“是什么人,敢在本官的地界如此撒野!”
姬少重微微踏前一步,杨平被他声势所夺,竟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连嗓音都有些变了:“你……你要做什么?”
姬少重冰冷目光在他脸上略微停伫,稍后,竟将手中的剑毫不在意地丢在地上踢开到了一边,嘴角也是微微上扬。他这一笑,脸上的戾气立刻削减,方才还是杀意凛凛,如今竟变作了风度翩翩。
“大人见谅,不过是奉主上命令送密信来,这人却横加阻拦,有心想替郡守大人管教一下手下,不想却出手重了,令大人受惊,敬请见谅。”
他一边说着,一边拱手弯腰,给足了杨平面子。
杨平见他收敛杀气,周身的无形压力立减,于是便轻松抖抖肩膀,命令侍卫上前,自己也跟着跨前一步,怒道:“你家主人是谁,竟然纵容手下如此放肆!”
姬少重回头对长歌打个眼色,她便施施然走上前来,扬一扬手中信函:“杨平,这印鉴笔迹,你都是认得的吧。”
因杨平周围有侍卫护持,所以她不便靠近,只站在外围扬起手中信封。
杨平皱眉看去,然而委实离得有些远了,她又在晃动手腕,实在看不清那信封上的字迹,倒是那朱红印鉴很是眼熟,让他没来由地心口一跳。
“密函……昨日已经到了,今天……”他下意识地嘀咕了一句。
李长歌听得分明,只冷笑一声,抢先道:“杨大人难道没听过朝令夕改这个词?古时帝王一念尚且如此,如今主上所举的乃是大事,便是有分毫变化也要重新安排,你竟敢无视不成?”
长歌见杨平神情戒备,又道:“大人府中的人我可是信不过,主上的信,若不能亲自交到大人手里,我宁可就此毁了,只不过到时候贻误大事的罪责,就要委屈大人来担一担了。”
杨平也不是普通人物。不会因她气势汹汹的这一番说辞就信服,于是沉声道:“你拿来看看!”同时还不忘看一眼姬少重,便是怕他上前偷袭。
姬少重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当下举起双手退后数步,以示自己绝无冒犯之心。
杨平这才稍觉安稳,示意身前侍卫略微散开,让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