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桥正要跟着挪过来,贴他的耳朵。被他一手拦住了,“能听见。”
“哦,应该没看见。”顾桥说道,边说边看了看程舟的耳朵。
他的耳朵很好看,轮廓有点圆圆的,因为太过白皙,阳光下能看见上面细小的毛细血管,和一层小小的汗毛。
她刚才偷偷蹭了几下,触感非常好,像在舔白巧克力,有点甜,有点上瘾。
“小舟哥哥,下课了。”顾桥再次贴了过来,很小声的,用气息说道。
说完又用唇瓣在上面蹭了两下,他耳垂带着点凉意,像在添**淇淋。
“听见了。”程舟摸了摸耳朵,站起来,往教室走去。下课了这种事又不是什么秘密,她贴他这么紧干什么。
顾桥站起来,追上去。
正好是中午放学时间,两人没回教室,直接准备回家吃饭去了。
程舟看了一眼站在校门口值班的吴良心,转头对顾桥说道,“最近这段时间老实点,不要被吴良心抓到把柄,听见没?”
顾桥点了点头,跟着程舟混在人群里走出了校门。
“奶奶说中午烧排骨玉米汤,你爱吃的。”程舟边走边说道,说完转身一看,人没了。
中午放学校门口人多,一个不留神,她怎么就不见了。
明明平时恨不得黏在他身上的人,跑哪去了?
“桥桥?”程舟四下看了看。
顾桥已经跑到前面去了,她个子小,在人群里能很灵活地钻来钻去。像一条蹦跳在水里的鱼。
程舟往前看,人群中一眼看见了她。
多么奇妙的感觉,世界上那么多的人,不管周围有多拥挤,只要她在,他就一眼能看见她。
主要吧,还是因为,她的发型实在是太惹眼了。
没有比这更丑的了,想不一眼看见都难。
顾桥之所以跑地那么快,是因为前面就是她晚上打工的那家网吧,偏偏老板还站在楼下。
她这一过去就会被认出来。程舟要是知道她半夜跑网吧去,能打死她。
而且旁边还有下班回家的老师,比如前面那个推着自行车把车铃铛摁地滴答响的的班主任老金。
顾桥低着头,借着一辆电动三轮车的掩护,从网吧门前走过。
老板刚吃完午饭,正站在门口消食。
现在的学生真是越来越会打扮了,别看都是普普通通的学生样,实际上小心思可多了,比如前面那个披着头发的女生,发色看着正常,一到阳光下就现原形了,是染了色的。还有个扎马尾的,非常心机地把发梢烫了微卷,刘海也是做过的空气离子烫。
各色走在时尚前沿的女孩们中间,有那么一个不按套路出牌的发型就特别显眼了。
但老板一时没想起来她的名字,只好喊道,“那个,狗啃头,哦不,三十度坡二次函数抛物线头同学。”
他自己呢,不用问,肯定又是一个字没写。
这人有个特别坏的毛病,除了考试,平时发的文科类试卷一个字不带写的,一般就从头到尾看看,心里做一遍就完了。
臭屁地一塌糊涂。
年级主任过来巡查。顾桥的耳朵又尖又灵,老远听见了那熟悉的令人讨厌的脚步声。
她翻开语文课本,摇头晃脑地读了起来,“臣密言:臣以险衅,夙遭闵凶,生孩六月,慈父见背……”
年级主任站在教室前门,看了一下出勤率和教室纪律。
这个年级主任姓吴,外号吴良心,巡查的时候有个民怨沸腾的坏毛病,每到一个班级,都要揪出来一个学生进行批评教育。
眼前,同学们不是在念书,就是在写字,一边想着自己最近有没有犯什么事。没一个敢抬头看的,生怕视线交汇之后会被揪出来骂。
顾桥将脸埋在课本里,继续读道,“臣少多疾病,九岁不行,零丁孤苦……”
年级主任看了一圈,最后将目光停了下来。
“顾桥,你出来。”
顾桥合上书本,往教室门口走去。
她和这个吴主任之间的矛盾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顾桥最近经常在学校贩卖矿泉水饮料什么的,劫了吴主任家小超市的百分之三的财路,犹如杀人父母了。
原本有点乱糟糟的教室很快安静了下来,吴主任清了清嗓子,“顾桥同学,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吗?”
顾桥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年级组接到匿名举报,说你最近经常高价售卖矿泉水。”吴主任语重心长道,“家里有什么困难,反应给学校,可以申请助学金。你昧着良心赚同学们的黑心钱可就不对了。”
说完看了看顾桥,一低头看见了她脚上的鞋子,然后他就有点说不下去了。
这个吴主任人矮又很胖,起码两百五十斤,肚皮上衬衫崩地老紧,好像随时都能开裂一般。脸上的肥肉将眼睛挤得只剩下一条线,看人的时候显得阴测测的。
一中的副校长被调到隔壁三中当正校长去了,副校长一职空缺,有消息说八成就是这个吴主任接任,未来的日子怕是更不好过。
“农夫山泉一块五一**,汇源果汁三块一**。”顾桥小声道,“每样都比您家超市卖的便宜了五毛钱。”
吴主任被怼地满脸通红,脸上的肥肉颤了一下,强忍着怒火说道,“不管怎么样,在学校贩卖东西都是违反校规的。”
“是要被请家长的!”
但凡再顽劣的学生,只要请出家长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