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寂静几秒,响起一个极其轻微难辨的声音:“是我。”
根本猜不出是谁,于知乐追问:“你哪位?”
“我啊,我。”不报大名,只给差不多的回复,唯有分贝大了点。
于知乐听了出来,是景胜,他的嗓子有着干净清爽的质地,像退潮后还留有水汽的卵石。
她怀疑他拥有一亿个手机号码。
但不知为何,于知乐松了口气,因而也不排斥他的突然来电:“什么事?”
那边回:“不知道,就想打电话给你。”
于知乐不再说话。
良久,景胜咋呼着声问:“喂,你挂了吗?”
“不会秒睡了吧?”他又自己给出另一种猜测。
于知乐回了一个字:“没。”
景胜轻嗯了声,有些正式道:“想和你说个事。”
“没兴趣。”于知乐立刻回。
“……”
那头一下子急切了些:“和你有关系,你一定要听!”
神神叨叨的,于知乐回:“你说。”
电话里的人,咳了一声:“你不要和那个唱民谣的复合。”
“……”就这个?
她的没反应,换来了对面的剧烈挣扎:“别又想挂电话!你挂了电话就代表你默认,答应我不跟他复合!”
“……”
于知乐眯了眯眼,直面顶灯的姿势已让她瞳孔有些干涩。
她对着手机说:“我不跟他复合,但也不会考虑你。”
她在想,她还要跟这个人,把话讲得多清楚多直白,才能让他知难而退,别再这样死缠烂打。
却不料,对面的语气完全不带受挫之意,只回:“哦,没关系,再见,晚安。”
所有词蹦完,他嗖一下挂了通话。
于知乐把手机放下,不知为何,她隐约觉得,方才景胜最后道别的语气,带着一抹得志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