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那青衣男子却说道:“此地远离尘世,没有纷乱喧嚣,没有尔虞我诈,没有争权夺势,没有勾心斗角,更没有声色犬马相诱,尊言地位相欺,可谓是修炼一道不可多得的佳境,你如何身在福中不知福呢?”
“你……你说什么?佳境?”北凝涵以为自己听错了,她表情饶有不解地看着背对自己的青衣男子,反问道,“我有亲人有牵挂,有目标有抱负,我还有好多想做还没做的事呢,你……你开玩笑吧?”
从摄灵珠中中走出,北凝涵不免更加失落起来,关于湖底太极阴阳鱼的秘密无法窥探不说,她将走出万丈深渊的希望寄托在青衣男子身上更是南辕北辙。无奈之下,她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在湖边潜心修炼,等待着信天鹰的伤势全愈,让它解决了吃饭问题之后,再想其它办法。
从走出盘龙剑院到现在,北凝涵几乎没怎么修习,但是,她百千里路来回奔走,于敌围中不断打杀拼命,体内的玄气根本没闲着。事实上,从实战中修炼,与普通的盘坐修炼比起来,无论从功效和速度上,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记得北凝涵离家出走,在玄兽山中流浪时,有很长的一段修炼都是在与兽共舞,血与汗的拼杀中度过的。
她之前的几次打杀,潜移默化中帮了她很大的忙,如今,她体内的三颗液化玄珠晶莹剔透,能量饱满,而一直没怎么修习的青色气旋,也如雾如烟一般,发展到了很大的规模!乍一看去,就好像每天不停的修炼,连修了半个月一般!
她周身毛孔穴位大开,如饥似渴一般吸纳着天地间的玄气,玄气入体,通过早已打通的筋脉送至腹间,不断汇入盘旋着的青色气旋之中,整个过程,有如海纳百川。
修炼过程中,北凝涵几乎没怎么吃东西,他将纳戒中仅有的那些食物全部拿出来,以待信天鹰不时之需。在这段过程中,信天鹰似乎也意识到了生存的紧迫感,一有时间,便不断的拍打着自己的翅膀来回试飞,以便早一天能够飞出这是非之地。
北凝涵修炼的第三天,她们的食物已经被信天鹰全部吃下,此时的信天鹰在空中来回飞旋,已经没有什么问题,它能飞上很高,但每一次都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地飞了回来。
第四天,北凝涵体内玄气更加浓厚,而信天鹰体形庞大,因为没有东西吃,虽然可以越飞越高,越飞越远,但却总忍不住腹中的饥饿,就连它高天唳叫的声音,都像要饭一样。
第五天傍上,北凝涵慢慢地睁开眼睛,虽然精神充沛,但是由于好几天不进食,她的脸色已经开始发黄,嘴唇发干,就连眼睛都睁得无精打采。而信天鹰也在折腾了几天之后,无力地趴在了地上,再也不想动弹,它将自己的嘴放到湖边,偶尔睁开眼,吸两口湖水,然后再闭上眼……看似神情怡然,悠闲自在,实则是饿得无力虚脱。
信天鹰的模样,放在从前,北凝涵可能会感觉滑稽可笑,可是放到现在,她一点也笑不起来。这只蓝鹰当初完全可以不救她,那样它就会自由自在地遨翔在天际。可是信天鹰还是忍着伤痛冲到涯边救了她,即便是后来她感觉无望,将这蓝鹰重又扔上山顶,后者依然不顾性命地俯冲下来……
人们经常说**冷血,畜生无情,可是看在此刻的北凝涵眼里,不管是人是禽是兽,都有善有恶,都有与生俱来的邪性与血性。人与人有情有义,**与**也有情有义,而一人一禽因为某种特殊关系而同生共死,相濡以沫,这更彰显了一种特殊的生命律动。
信天鹰仿佛感应到了北凝涵的情绪,它慢慢地睁开眼睛,嘴角又吸了口水,轻轻哀鸣了一声,然后再次将眼睛闭上,对于它这样的庞然大物来说,几天不进食,体内仅有的后备资源根本无法支撑其强有力的躯体。
就在此时,北凝涵忽然一纵身,一下子骑在了信天鹰身上,双手更是猛地将它的身子翻了过来,将它的脖子紧紧按住!信天鹰大惊,但却没有反抗,仿佛从血祭的契约开始,它的生命就是主人的,哪怕在最危险最无助的时候,用它的身体来做主人的食物,它也心甘情愿。
但是,在下一刻,信天鹰那双犀利的眼睛忽然间溢出了几滴泪来,它看着自己的主人一手按着它的脖颈以防止它乱动,另一只手伸到嘴里,用牙咬破了两根手指,然后,鲜红的血液如雨一般流入了它的口中。它的翅膀扑腾了几下,最终还是平静下来,或许,面对吃的东西,这是所有生物的本能反应。
一刻钟后,北凝涵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晕倒过去,而信天鹰因为喝了足够的鲜血,身体再一次有了充沛的能量。它就像一个人一样,发着低低的哀鸣,围着北凝涵转了好几圈,尖喙不断地蹭着北凝涵的脸颊。
见北凝涵一点反应都没有,它忽然抬头望天,发出了一声震慑苍穹的唳天之声,然后用自己的头轻轻的将北凝涵的身体翻个,直到他的头离着湖水不到一尺距离,最后,它双翼一振,挽起一旋近似透明的扶摇,干青云而直上!
……
北凝涵睁开眼睛时,感觉头昏脑胀,此刻她没有一点力气了,从**悬崖到现在十几天的时间,她只吃了一两天的饭,而这饭还分给了信天鹰一大部分。晕去的的这段时间,胃里因为长期没有食物而经常痉挛,腹内更是被绞得生疼生疼,再后来,她就麻木了。
当她醒来时,她都不知道自己睡了多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