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凛冽的刀芒一掠而过,欲言又止的高洋瞬间感觉视角不断升高,下方一具冕服龙袍的身影尤自伫立,颈脖间血泉冲天而起。
“哪来这么多废话,给劳资死去吧!”岳山一跃而起,揪住高洋的龙首洋洋自得:“没想到劳资居然还有机会宰个皇帝老儿,死也不亏了!”
原来就在苏长生直逼御驾,与高洋谈笑风生之际,围杀岳山的两位先天高手便已肝胆俱裂,狼狈奔逃了。
而剩余的精骑禁卫虽然悍不畏死,死不旋踵,可是没了先天高手的牵制,三下五除二便被岳山砍瓜切菜一般斩杀殆尽了。
抽出身来的岳山看到高洋叨叨絮絮的跟苏长生喋喋不休,脑子一抽竟然使出老本行的绝招:从背后下黑手直接把他给剁了。
可怜高洋身为万乘之尊,一心想着在临死前保留一份体面,此番对答不过是为了在青史之上不显得那么狼狈而已。
没想到最后竟然是命丧岳山这么一个山匪出身的莽汉手中,什么体面都没了。
…………
“那你就等死吧,如果你继续拎着那玩意儿的话!”
苏长生淡漠的眼神从高洋的尸躯上一掠而过,定格在岳山浑身浴血的身上,淡淡地说道。
“嗯?”
岳山闻言一愣,旋即瞬间神色剧变,这一场明目张胆的刺杀说来话长,实则不过方才过去不到一盏茶的时间。
然而城中各处的甲兵赫然已经调动起来,纷纷扰扰的喧闹中参杂着冲天而起的兵家煞气。
远处深宫之内,更是有数道惊人的气机正在不断朝着他们的方向急速掠来。
“他耐耐嘀!”
岳山低声嘀咕一句,当即毫不犹豫的抛下手中的龙首,转身掠向一座宅邸的朱漆大门,浑身蓄足真气,直直的撞过去。
几个纵掠之间,便已消失在幽深的宅邸深处。
苏长生敏锐的视线,隐约看到岳山奔逃之际尤还记得使出霸王卸甲的功夫将一身血衣震碎。
赤条条的身体丁零当啷的没有丝毫的羞愧,一身毛孔紧闭,锁住全身的气息,横七竖八的伤痕给他平添几分悍勇狰狞之气。
“还算有几分小聪明!”
苏长生收回淡漠的眼神,也不见他如何作势,矫健的身形徒然窜上半空,诡异的一个转折,化作一道淡黑的魅影,朝着城墙之处的飞掠而过,瞬息间便已消失不见,只留下满目苍痍的酷烈杀场。
…………
午夜,邺城之外三十里。
皓月当空,群星璀璨。
夜空下,旷野中。
苏长生盘坐在一堆篝火前,认真仔细地料理着手上那只肥美的兔子,仿佛世间任何事情都不能让他将注意力从美食中抽离出来。
然而从他迷离空洞的眼神便可以看出,其实他的心神早已神游天外,不在此中了。
自从清晨成功刺杀北齐皇帝高洋之后,苏长生悍然从城墙正面突围而出,斩杀近百名甲兵之后扬长而去,煞是威风霸气。
然而整整一天的时间,苏长生绕着北齐都城七拐八拐地转了好几圈,方才将身后如附骨之锥的几道气机摆脱,成功抽身而退。
然而无论是刺杀高洋一战成名,还是成功摆脱北齐高手的追踪全身而退,似乎都无法给苏长生带来半点喜悦之情。
盖因当苏长生成功摆脱北齐高手的追踪,全身而退的时候,他的纯净道心就霎时蒙上一层若有若无的阴霾,而他的灵识感应却没有丝毫的反应。
苏长生生性谨慎心思缜密,绝不会认为自己疑神疑鬼,亦或是产生错觉。
毕竟无论是虚实世界还是分神降临,千锤百炼至圆满无暇的纯净道心方才是苏长生最大的依仗,同样也是映照现实的最佳途径。
对于他这种精通天机秘术,注重道心淬炼的修士而言,道心蒙尘已经是最大的预警了。
身如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拂拭之,勿使惹尘埃!
脱身之后,苏长生并未急于远遁千里,反而就停驻在这邺城之外,晋入天人交感的状态许久,方才隐隐确定自己确实是被某个超乎寻常的高手以秘不可测的精神感应遥遥锁定住了。
只是此人的真气及精神修为远胜苏长生不止一筹,所以才能避开苏长生的识神灵感的感应,遥遥锁定着他。
不过此人的道心并未超出苏长生许多,才会在以臻至秘不可测层次的精神异力遥遥锁定他时,使得苏长生道心生出感应,自发地示警于他。
这个发现让苏长生隐隐有些兴奋之余,不免又有些心情沉重。
当世能达到如此境界的唯有两个活过数代的老怪物,其一便是苏长生的便宜师尊,魔门圣君慕清流。
这其二嘛,便是与慕清流同时代,以道心种魔大法苟了数世的邪帝向雨田了。
慕清流绝对不会在苏长生施展出自己招牌式的绝学后仍然如此鬼祟地盯着自己,唯一的可能便是另外一个老怪物:邪帝向雨田。
再回想起慕清流日前的种种迹象,苏长生猜测:自己这便宜师尊,十有八九已经凉凉了。
正是因为如此,苏长生才会在闯出邺城,摆脱追兵之后,并未急于远遁千里,反而停驻在此,看看向雨田这老怪物到底想搞什么花样?
道心种魔大法玄妙莫测,诡异莫名,乃是魔门至高秘法,可以说是四大奇书之一的天魔策最为精髓的部分之一。
炼成道心种魔大法的向雨田可谓是千古魔门第一人,乃是仅次于魔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