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棱子的商铺这一日顾客极少。两天之前他们便得到消息,说二皇子欧阳杰不日从南疆凯旋。不过,出动这许多人马,大半个城万人空巷,让人只觉不可思议。
“没想到这欧阳杰还挺得民心。”包三陪着二棱子坐在掌柜桌前,嗑着瓜子。
二棱子拈起一颗瓜子,边嗑边说,“这种情况有两种可能,一是此人极擅与人为善,不仅朝野皆倾,而且美名传至天下,固此人心向背。”他说到这停了,只顾嗑瓜子。
“二呢?”包三催道。
二棱子眯着眼看了看门外,似乎在算着时辰,漫不经心道:“二啊,就是此人心狠手辣,锋芒毕露,令人胆寒而不得不屈从。”
包三闻言似有所悟,点了点头,问道:“那你觉得这个欧阳杰是哪一种?”
二棱子嗑完手中的瓜子,拍了拍衣摆上的瓜子皮,看了他一眼,“你说呢?”说完向守门的一个小兄弟道:“去,给准备饭菜,接风洗尘。”随后背着手向屋内走去,。
包三苦思冥想,“哪一种我怎么知道?”想着忽然面色一变,“哦,我知道了,难不成……”
正在这时,门外响起马蹄声,由远及近,很快一个手中的瓜子一扔,向外跑去,一边喊道:“二棱子真神人也。阿采,你回来了?!”
阿采在门前下马,进了门也不看他,边走边道:“快!情况紧急,快带我去见殿下!”
密道的书房里,梵立正在为鄢星路不愿意让护卫队跟着他去城里发愁,见阿采急惶惶地跑进来,问道:“如何?苍其长老来信了?”
阿采点了点头,“来了。不过我们的弟兄在送信途中折损了几个。”
“为何?!”
“此事一言难尽,殿下呢?”
梵立指了指房内,又在门口拉住阿采,皱了皱眉,叹道:“最近殿下情绪怪异,我等说话不比从前,小心才是。”
阿采虽然疑惑,却也没多问,答应了声便进去了。
书房里,鄢星路正坐在桌前,手里拿着之前从刘春花处带回来的粉金,之前一直没注意,这几次看上去,总觉得那金子的造型似在哪里见过,尤其是,他忽然想起,传言粉金极为珍贵,只在少数几个地方出产,放眼中原大地,也只有金国才有可能。
他越想越觉事态严重,加上之前遇见的士兵,很可能金国的金矿不仅在向外流失,而且有一部分他们尚未发觉的矿产在被人盗采。
他想得入神,过一会儿才听到阿采的敲门声。
见人拆信,鄢星路把信上的内容匆匆读了一遍,头也不抬地吩咐:“召集众弟兄,有急事商议。”
密道的议事厅里,梵立见人都到齐了,将信轮流传递着看了一遍,众人皆面露惊色。
“怎么可能?红延太后竟然不是金国人?”
“苍其长老既然这么说,那必然千真万确。”
他们中有一部分人见过红延本人的,此时也纷纷道:“这么说我越想越是真的,红延太后虽生得貌美,但却不似我们金国的女子般身材硬朗,她个头娇小,而且脸型也不像我们一般的圆脸。”
“对对对,还有她的头发,我们金国的女子都是卷发,她的却是直的。”
“可是,那她到底是哪国人呢?”
这时一个卫兵无意间提出了一个猜测,“会不会是殷国人呢?殷国美女如此之多,倒是个盛产美人的地方。”
旁边有人见他竟然犯起了花痴,喝道:“去去去,你只见其倾城之貌,却不见其蛇蝎心肠。”
此话顺带而过,只是听者有心,鄢星路皱眉深思,虽然听似荒谬,却不是没有可能,若事实果真如此,那么,他眉头越皱越深,竟有些细思极恐,这很可能是一场早就布局好的巨大阴谋。
父王的性情大变乃至英年早逝,金矿的流失,朝堂的剧变……
联系到一起,竟是一场瓦解金国的天衣无缝的棋局。
众人胡乱猜测了一会,气氛愈发沉重,渐渐安静下来,而为首的梵立、二棱子等人皆沉默不语,陷入沉思。
屋里仅能听到沙漏中沙子流失的声音。片刻后,二棱子打破僵局道:“殿下,此事该如何查起?”
鄢星路沉默了一会儿,就在他百思不解时,忽然想起桌上那块精美绝伦的粉金,他记得很清楚,那是从殷国皇子手中流出的。
他问向二棱子,“殷国的皇子可都打探清楚?”
“殿下,早就清楚了,”他本想说一直没机会向他禀报,见鄢星路眼神中的冷意,又咽了回去,详细禀道:“殷国目前常在朝堂活跃的皇子一共四位,二皇子欧阳杰是储君的不二人选,剩下的老四欧阳隆为人狡诈,品行不端,且极为贪财,老六欧阳喆不问世事,只顾吃喝玩乐,还有一个七皇子欧阳义城府极深,凡事不露声色。”
“贪财?”鄢星路想了想,那么他在醉虹楼遇见的那个应该就是欧阳隆,他问道:“这个名叫欧阳隆的四皇子,此人还有何癖好?”
包三笑了一声,回道:“据说这人行事卑劣,几乎把所有缺点占全了,尤其喜欢逛妓院。”他说到这想起以前自家主子也经常这么干过,便笑不出来了,认真道:“不过他这逛妓院可是来真的,不像咱们殿下。”说完又隐隐觉得越描越黑,干脆闭口不言。
鄢星路没有理会他,确定了自己的推测。他吩咐道:“此事非同小可,必须在红延有进一步动作之前,查个水落石出。”
众人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