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春花一直走到正堂的尽头,并没有发现鄢星路的踪影。她的心越来越沉,禁不住暗想,如若他真的离开了,她该去哪里找他?
一种被困牢笼的无力感袭上来,无法跨出醉虹楼半步的她,就像一只囚鸟,即使想去召唤,都不知对方正在何方。
一个瓷杯突然摔在脚下。瓷屑崩裂,有一些恰好落在她受伤的腿上。
她惊呼一声,抬起头,看到左边的一张酒桌旁,一个目光猥琐的男人正嘴角泛着□□,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真不愧是醉虹楼,连端盘子的丫鬟都有如此姿色。”那人站起身,摇摇晃晃地向她走过来。
刘春花下意识向后退去,却被桌子挡住退路,再往前则是正堂的尽头,上面挂着一幅手绣的仙衣美人,尽头处有一间雅阁,从中不时传出女子劝酒的喧闹声。
刘春花看着那人越来越近,而她退到墙边已无路可退,手心有些冒汗。才想什么,就来什么。
在正堂中间,已经有打手护卫注意到这边,傻子都知道,这里的人绝不能对客人动手。
可是跑呢?
刘春花数学再不好,也能估算的出来,逃跑成功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还有什么办法?她在脑中飞速搜索。
她忍不住想,这时候若是再来一场地震,地上又出现裂缝,她会毫不犹豫地跳下去。
那人显然是这里的熟客,走到她两步外时已把她打量了个通透,“啧啧,没怎么接过客吧?……”
刘春花突然想起自己的身份,不管好不好使,先亮出来再说,她把盘子放下,冷眼看着那人,“这位大爷,醉虹楼有醉虹楼的规矩,你最好不要放肆。我是这里的琴魁,有事才来到这里。”
那人听后果然脚步顿了一顿。
“原来是琴魁湘琴啊……”随后扶着下巴又打量了她一会儿,“不错,果然名不虚传,看来今儿个我运气不错。”他说着又抬脚往前走,直到距她只有一步之遥,故作玄虚地低声道:“我可以装作醉酒,没认出你来,你又能拿我如何?”说着伸出一只手,去捏刘春花的下巴,被她躲了过去,那人反而笑了,像是捉弄老鼠的猫,欲擒故纵地看着她,“说起醉虹楼的规矩……你难道不知道,头牌是不能擅自出现在前楼正堂的吗?”
刘春花愣了愣,想起刚才春梅离开前那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妈的,看来又被坑了一把。
片刻之间,那人已经把魔掌伸了过来,刘春花被逼在夹缝之间,前有狼后有墙,只能费力地左右闪躲,可这人虽然一副废柴之相,但胜在年轻,又是男子,就算刘春花再怎么躲,也躲不过他有心阻挡。
几个来回后,一只手臂被那人死死钳住。
“放开!”刘春花怒道。
“有意思!”那人不怒反笑,转头对着刚才陪他的几个□□道:“看到没有?这样的女人才够味儿!都学着点!”
刘春花挣扎了几次,却被抓得更紧。那人手臂一伸,便直接上手撕扯她的衣裳,眼见就要得手。
绝望像死水般重重涌上来,她环抱住前胸,闭上双眼,大不了,还可以咬舌自尽。
正在这时,一股冷飕飕的劲风突如其来,从右侧横穿而过。只听砰地一声,有东西重重飞出去。
她睁开眼,看到刚才还堵在眼前的人已到了两丈开外,撞到墙上后又摔到地上,墙上的饰品哗啦啦洒落一地。
在她右边,雅阁的门不知何时已经打开,力道正是从中传出。
惊讶和欣喜同时涌入眼眶,那抹熟悉的人影正一步一步走出,她又定睛看了看,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大陆!”她跑了过去,却被鄢星路眼中的冷意逼停了下来,她只好停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喏喏道:“大陆……你、你还没走?”
鄢星路本来正走向摔在墙角的人,这时停住脚,抬眸看向她,“那么急着让我走?”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刘春花急着争辩,又不知从何说起,捶了下脑袋,为自己屡次说错话感到十分懊恼。
鄢星路看着她,目光落在她被抓红的手腕上,又看到她破损的裙边,那里的腿上有一处伤口正在流着血。
嘴角勾起冷笑。
他抬脚,像是要去做一件他脑中唯一要做的事,不急不徐地走到那人身边。
那人看到他的面色,警觉地发现事情不对劲,酒登时醒了大半,脸色大变道:“好汉饶命!小爷!爷爷!爷爷饶命!”
鄢星路把他揪到近前,一只手高高举起,这一掌下去,那人不死也要丢掉半条命,许是看穿了这一点,那人也不讨饶了,双眼紧闭,死死抱着头。
等了半天,想象中的重击并没落下。
鄢星路眼风扫向二棱子,他正双手交叉,稳妥又不失恭敬地挡着自己那只手。
“放开!”
二棱子眼中露出乞求,低声道:“殿下!殿下三思,此处是殷国要地,不宜惹出人命。”
但凡是殷国大都,命案必破。何况他们的身份不宜暴露,处境堪忧。
即便如此,二棱子也是冒着将被喝出去斩首的危险来的,他看得出来,这时的殿下是毫无理智可言的,一方面是显然酒喝了不少,另一方面,则是鲜有人曾惹怒他到这种地步。
那人见有人给他求情,登时像见了救星一样,一会给鄢星路磕头,一会又咚咚地给二棱子磕头,嘴里不断求饶:“好汉饶命,我有眼不识泰山,惹怒了这位公子,以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