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春花走出聚宴堂后,发现前楼虽灯火通明,却并没有多少客人,较以往来说,这个时候应正是客流最多的时候。她越发疑惑,打算先回雅琴阁看看,并抱着一丝希望,以为鄢星路可能会回来找她。
她正低头走着,忽听前方传来细微的说话声。声音压抑,似是不想让别人听见。交谈声越来越近,她警觉起来,躲入阴暗处。
只见两个普通百姓打扮的人边说边走,两人皆身材魁梧,看上去颇为硬朗,不似一般百姓,倒更像是士兵或打手。路过灯笼时,经光线一照看得出,他们显然经过精心乔装,身上的丝绸流光溢彩。
一个道:“都转了一晚上了,没发现什么异常啊。”
另一个道:“说的是啊。平日里天天呆在那鸟不拉屎的军营,好不容易能来一趟传说中的醉虹楼,没想到他娘的一个□□都没有。”
“你小点声。小心让人听见。”那同伴顿了顿,又道:“咱俩命不好,没被分到聚宴堂去,要知道,美人都在那儿呢。”
“是吗?你早不说,要不咱们也去瞧瞧?”
“瞧什么?人还没找到呢。”
旁边人听后拿出随身带的一副画像,看了看,啐了一口道:“他娘的,这男人长得比女的还好看,这还是人吗?四殿下从哪弄来这么幅画像,该不会存心消遣咱们吧?”
“你小声点!”那人说着谨慎地四下看了看,见四周安静,继续道:“此事干系重大,连太子殿下都亲自前来,怎会有假?咱们还是继续找吧,万一出了差错,背黑锅的可是我们。对了,你还有画像吗?”
“有,一大把呢,你那没有?”
“我只有一张,后楼还有一拔兄弟在找,我去给他们分分。”
旁边那人听后从怀里取出个包裹,打开拿出几张,分给同伴,一边还咕哝,“越看越没天理,该不是哪里来的小倌,被咱们殿下看上了吧?”说着自己也觉得可笑,嘿嘿笑了两声。
“你别再乱说话了,我听说了,据说这人是金国的太子,来头不小。今夜醉虹楼估计不太平,你我还是小心为妙。”
那人一听惊道:“金国太子?!”
“怎么,你认识?”
“不认识。”那人老实道,“不过,我倒听说金国以前有个王妃,长得倾国倾城,难怪她儿子长得这么妖孽!只可惜是个敌人。”
“行了行了,快走吧。”两人说着,望着前方似有灯火,便急匆匆地走了,两人走时,不小心落下一副画像,被风一吹,卷作一团。
刘春花狐疑地看着他们走远,捡起那副画像,打开看了看。
湘红进屋后,点了灯,便坐到梳妆桌前整理头饰,许是东西太多,她觉得太重,看了会儿便伸手去取下来一些,她取下后正要一一放到妆奁内,却突然发现妆奁的盖子打开了。
“我走时没关吗?”她疑惑地自言自语道。随后又仔细看了看,发现许多东西似乎都变了,有些位置被人动过,有些则是摆放的方向不对。
鄢星路暗道不妙。他以前从未做过这等事,自然经验不足,也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被她发现了。
实际上他若动的是其它东西,湘红并不一定能发现,只因妆饰一向是她最喜爱看重的,且每天都要来回摆弄几个来回,有什么变化她一眼便看得出。
她顿了顿,终于发现不对劲,“难道有人来过?”当下面露惊疑,后背发冷,而且警觉得意识到很可能此人还藏在屋内。
鄢星路自然也发现了她的变化,以他的经验,这女人若是大声叫喊起来,很可能整个楼里的人都会被她招来,到时他的处境就更不妙了。
他狠下心,做了一个决定。
湘红坐在梳妆桌前,看似岿然不动,实则关注着周围的一举一动,她暗中从橱中取出一根长且尖的金钗,藏在袖中。她警觉得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她猛一转身,举起金钗正要刺向来人,却赫然愣住。
鄢星路立在她面前,做了一个悄声的手势。
他见想悄无声息的走人已绝无可能,只好主动上前。
湘红看到是他,顿时又惊又喜。扑上前道:“陆公子?!你怎么会在这?”仰头看他,喜道:“公子可是来找奴家的?”
鄢星路被她抱着,觉得浑身不自在,却又不好直接推开,只好由着她,并在脑中搜索脱身的借口,“我见你不在,便只好在此候着。不过,四皇子难道不要你去陪吗?”
湘红双臂搂着他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胸口,当真是满足至极,她道:“四皇子今日并未来到醉虹楼,他也有好些日子没出现了。再说,他就算来了,奴家也宁愿陪着陆公子。”她心里想着果然让她盼到这一天,湘琴整日里黏着他,即使再有耐性的人也早烦了。但他竟然主动找上自己,这倒是她委实没想到的。不过嘛,她打着如意算盘,他既然来了,便不能轻易放他走。
鄢星路直觉身上被攀了条蛇一样,让他又恶心又窒闷,他几次施力想掰开她的双臂,奈何却被缠得更紧。最后无奈道:“那个,湘红,你先放开我好不好,我们好好说话。”
湘红抬头看他,把双手松开,却移到了他的脸上。“公子是有知心话要和湘红说吗?”
鄢星路好不容易身体能离开她,敏捷地向后退去,却没想到她像无骨的蛇一般跟着向前滑去,一直把他逼退到书桌边。
鄢星路抵着桌沿,身体不断后仰,却也不是办法,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