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知春看到刘春花,一脸亲切地走了过来,并暗中观察了下她,见她虽然脸色有些白,但精神还可以,总体还算满意。
刘春花听到那副妖怪似的嗓音便汗毛直竖,一回头看到果然是她,顿时怒火中烧,正要冲上去质问她,后者对她身后的两人递了个眼色。
那两人即刻会意,上前死死扣住了刘春花。
“干什么?!”刘春花越挣扎他们扣得越紧。
蔡知春面色不改,“姑娘别急,一会就知道干什么了。”说着命那两人将她带走,向前楼的览凤阁走去。
在正式见面之前,刘春花曾经认真想过这个青楼的老鸨会是什么样子。以前在家晚上干完活,闲来没事会看看电视剧,也见过上面一些老鸨的形象,像什么满头都是夹子,卷了一头的小卷卷,或者是肥胖的中年妇女,见到客人满脸堆笑,天天对不同的男人说谁谁大姨妈来了,谁谁大姨妈又走了,又或者是风韵犹存的贵妇形象,手里拉着娇媚的花魁,一口一个女儿。
此刻,刘春花站在屋子中央,看着眼前那个母夜叉一般凶悍的人物,心里把原主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她算是看明白了,这人老实本分就不一定有好下场,好人也不一定有好报。
“湘琴姑娘,多日不见,别来无恙。”老鸨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认真地涂着指甲油,“别怪妈妈疏忽你,实在是因为你呀,得了那场吓死人的病,让妈妈我都不敢近你的身,更别说客人了。”她说着抬起手,观赏起涂的艳红的十根指甲,暗中在指缝里眯着眼看她。
不知是错觉还是幻觉,她总觉得这个女孩身上,多了一些她从未见过的东西。即便她只是站在那儿,什么没不说。以前的湘琴和她一般无二是个大美人,但她美得孤傲清高,神情永远透着一丝清冷,不喜不悲,让人猜不透她在想什么,可是现在这个人呢?她勾起唇角,那双眼里全是恨意,实在太明显了。
“我听湘红说,你病好后性情变了许多,怎么,耐不住寂寞,也想尝尝男人的味道了?”
房间里灯火通明,华丽眩目,尤其是眼前的人浑身散发出珠光宝气,可刘春花却觉得很冷,由内而外的冷。
“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她顿了顿,面向她,郑重道:“既然今日见到您了,我索性把话说明了……我要离开这里。”
老鸨挑着眉看她,两人对视了一会儿,见刘春花丝毫不退让,这才确定她说这话是认真的。笑道:“以前的湘琴我求着她走她都不走,现在是怎么了?是不是因为你屋子里的小哥,觉得下半辈子有靠山了?”她说着走上前,冰冷的手指在刘春花脸上游走,“我的傻姑娘啊!”
刘春花见她一张油脸近在咫尺,加上脸上令人毛骨悚然的触感,胃里一阵作呕,却怎么也躲不开。老鸨却似摸上了瘾,从她的脸摸到脖子上,嘴里念念有词的说道:“多俊俏的姑娘啊……以往我晓得你是处子之身,当你是个宝,可如今……呵呵……”
刘春花简直像处在人间地狱,这老巫婆太恐怖了,心里直骂变态!恶心!就在她打算豁出去逃跑时,脖子上忽然一松,眼前的人退开了一步。
老鸨看了她一会儿,冷笑道:“看来,你还是以前的你,面上一副不在乎,其实心里早就觉得恶心了。”她转过身,走到梳妆桌前打开妆奁,摆弄着里面的首饰,时不时往手指上戴上一只戒指,“你既然想走,我也不拦你。只不过,我听湘红讲,你那屋子里的小哥虽长得俊俏,却身无长物……况且,这男人啊,都是三分钟热度,”她戴满了手指,抬头看了刘春花一眼,继续道:“你还是为自己做好打算的好。”
刘春花脸色苍白,冷眼看着她:“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妈妈我怜惜你,临走之前,送你些银子以供生计,当然……”她故意顿了顿,忽然仰头大笑,笑了好一会儿,掩着嘴闷笑道:“要拿身体来换哦。”
她说着一拍手,房间另一侧的门缓缓打开。只见门外竟是一个楼台,从楼台下去是一方开阔的大厅,此刻大厅里挤满了各色各样的人,虽年龄不一,但都是男人,看到门打开,一个个登时眼睛发亮,聒噪地喊着她的名字。
刘春花看到此情此景,立刻明白过来,脸色惨白。
“湘琴姑娘!郭某想死你了!两个月前你还曾为郭某谈过琴,今晚就让我们再续前缘!这是一千两银票!”
“去死!一千两银票也敢出来嚷嚷!湘琴姑娘,曲某自从半年前见了姑娘一面就日思夜想,这是两千两银票,今晚曲某定包姑娘满意!”
“我出三千两!”
“我出四千两,外加一百两黄金!”
“五千两银票!”
叫喊声愈演愈烈,刘春花只觉脚步虚浮,头重脚轻,她从没想过这充满戏剧性的一幕会出现在自己面前。然而此时的她既无路可逃,也无路可退,脑中像一团浆糊,她心想要不咬咬牙去求母夜叉,可一想到她刚才可怖恶心的嘴脸便一阵胆寒。
她虚晃着来到墙边,看到不远处一根大理石的廊柱,脑中闪过一个想法,要不一头撞死在柱子上得了,反正这条命是捡来的,她本就是已死之人。
她脸上的表情一丝不落全落在老鸨眼里,想死?哪那么容易!只见她微动了个眼色,立刻有人围上前,将刘春花所有退路全部堵得死死的。
这时,底下人最高出价已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