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春花仿佛陷入沉睡,她睡得非常不安稳,一个梦接一个梦,身体不停地穿梭,她觉得在那场地震中的地缝,就像是一个时空隧道,她穿过那个地缝的时候,也看到了许多不曾看到过的悲欢离合。
但是这些她并不十分想看到,尤其是,许多她还亲身经历了。
她很想脱离出来,却不知道怎么脱离,只觉得陷在其中很无奈,像是被抽空呼吸,身体被挤压,很累。
在一些时刻,鄢星路极度希望自己能像刘春花那样晕过去,至少用不着在挖心般的痛楚中无力挣扎,他也曾想过是不是离开她,就可以不用这么痛苦,但是对下一刻生命是否会流逝的恐惧让他决定留下来。
“一直以来,我都在自私地欺骗你,你有没有想过是为了什么?”鄢星路将刘春花额前的发丝理到耳后,有多久没这样好好地看着她了?只是没想到,最后一次,两人竟是这种状态。
“我只是怕失去你。”鄢星路喃喃道。他极为缓慢的,像是在抵抗一块巨石的压力一般靠近她,想去吻她,却在最后关头忍受不了心头如钝刃消磨的闷痛,放弃了。
像是感受到什么,刘春花的眼睛缓缓睁开。
耳边传来压抑的□□,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苍白到极点的面孔,嘴角还残留血迹,嘴唇被咬破。
“你怎么了?”她试图坐起身,却在中途又倒了回去。
鄢星路见她醒了过来,眼中流露出欣慰地笑,又在下一秒陷入担忧,“吵醒你了?”
在那之前,刘春花因为习惯了那种痛苦,倒没有太剧烈的反应,那毒只攻心,大部分时间都是钝痛,她还能忍受,就怕她动情得太厉害,一旦痛楚尖锐起来,那才是最难以忍受的。
她打量了一下鄢星路的状态,无意间看到手腕上的伤口,顿时明白过来,“你、你喝我的血了?”
“怎么,不给喝啊?”鄢星路故作轻松道。此时疼痛虽然没减,但比起前两个时辰,他已能适应许多了。
刘春花眼中浮上泪水,“你怎么这么傻啊?!”话未说完,被鄢星路拥入怀中。
两人静静地抱了一会儿。
“都是我不好,连累你了。”刘春花喃喃道。
鄢星路抚着她的长发,“傻瓜,是我连累你才对。”
刘春花叹息一声,“本来是想跟你好好过日子的,没想到最后把命都给折腾丢了。”
“后悔了?”鄢星路低笑道。
“那是相当后悔,悔得肠子都青了。”
鄢星路放开她,目光阴沉地俯视了她一会儿,“本王是不是应该给你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
刘春花背过身去偷笑了下,转身见他脸上浮现几分血色,满意地点头,问道:“怎么样,没那么疼了吧?”
鄢星路一愣,随即回过神来,一把拉过她,捧起她的脸,“傻瓜!”
两人都因疼痛的压抑呼吸不稳,这反而让彼此更加吸引。鄢星路低声问道:“还受得住吗?”
刘春花仰视那双亮的可怕的深眸,搂紧他的腰,“来吧。”
只要一见面就会动情,这在两人之间已是明摆着的事实,但是当两人真正亲吻时,那种荡漾的情波还是在毒素的催涌下,一浪接着一浪冲击着他们,随之而来的是加倍的剧痛。
感受到刘春花的颤抖,鄢星路不忍继续,却被她抓住衣衫拽紧。
“别、停……”
鄢星路在百忙中还是低笑了一声,“好。”
相隔百米处的帐篷里,端灵公子端正地坐着,将事情的经过简明扼要地讲了一遍,本以为面前的人会大发雷霆,或者至少也应该露出几许愤怒,意料之外的是,苍其长老只是打了个哈欠,袖着手说了声,“哦。”
“师父?!”
苍其长老睨着他,“如何?”
“师弟他、他已是危在旦夕了!”
苍其长老像是终于清醒过来,啧了一声,“你刚才说那女子怎么着?”
“她先是中了毒,已是病入膏肓了。”
“不是,她是做什么的?”
端灵公子更加愤慨,但因为情绪一向表现得不甚明朗,只能从他拧起的眉和露出凶光的双目中看出几分波动,“那女子是师弟从烟花之地捡来的。”
苍其长老梗着脖子看了他一会儿,似乎没想到一向温和的弟子还有这么一面,随后才点着下巴,低声道:“那是有点麻烦。”
端灵公子一愣,随即欣喜道:“师父言下之意,是师弟还有救?”
苍其长老挪开被扣紧的手臂,揉了揉肩,叹息道:“为师不远千里赶来与你们二人会合,不曾想一个身中剧毒,一个疯疯癫癫。”
端灵公子冷静地觉得此时与他贫嘴不太适合,苦口婆心道:“师父,您、弟子确没跟你闹着玩,人命关天啊!”
苍其长老被他缠烦了,不耐烦道:“你有何可急的?那个阴阳混沌散说是□□,其实是个催情的猛药,只要两人……便解了!”最后三个字说得唾沫横飞。
端灵公子愣了愣,回过神来面上有些难为情,“啊?”
“不过,那女子若是风尘女子,就不好说了……”说着低声咕哝,“得两人均是处子之身才行。”
端灵公子也低声咕哝道:“据说是卖艺不卖身……”
“哦……”苍其长老一脸若有所悟,随后撩开帐帘出去了。
“师父去哪?”
“透透气。”边嘀嘀咕咕,“正事没干好一件,破事一大堆……”
端灵公子脸上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