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一圈后,老伯什么都没看中,倒是朝那八仙桌走去,任喜上前奉茶。
老伯坐下接过后微微轻啜,道声:“好茶。”
摆钟早早就响过八声,只是灵晔不吩咐,酸秀才他们不敢冒然上前收拾。
灵晔见铃医老伯坐这儿饮茶,也在一旁坐下,静等老伯饮完离去,一时间屋子里的人都沉默不作声。
二爷也在一旁落座,半言不发,倒是目光时时盯着铃医老伯。
这个老头是人,但是与一般人却又大有不同,明明是人的气息可浑身充满天地灵魂,且看年纪也不似表面这般。
二爷观不到他的真实身份。
说实话,他与这铃医根本不相识,可不知为何自己就是对他提不起半分亲近之态,他并不厌恶这个老伯,只是单纯的不喜。
摆钟九下刚刚响了一声,任喜看着要给铃医老伯添茶,反是老伯止住她,然后老伯转身对着灵晔说道。
“东大人这小小的方相氏可真是藏龙卧虎啊,”老伯捻须,面带笑意扫视大厅一圈儿,最后停在东灵晔身上,“生意也净是红火。”
先前他在外头可是等了近有一个小时,方相氏进进出出的鬼魂络绎不绝。
灵晔谦虚一笑,“承蒙嫫母庇佑,带着朋友混口饭吃。”
“哦?”一声讶异,继而说道:“既然这样,那可否让老头子我也跟着你们混口饭吃?”
铃医老伯脸上依旧是平易近人的笑容,但这话却让在场除了二爷以外的人多了几分戒备。
灵晔脸上的笑意缓缓隐去,福归埋头不语,一张小脸儿拧成了包子,任喜倒开始上下打量起老伯来了。
片刻安静后,众人听见一磁性冷冽的声音:“那还请大叔您来告诉爷,您都会些什么?”
二爷靠坐对面另一把太师椅中,俊美的脸上嘴角噙着一抹傲不可侵的邪笑,手里还把玩着一串千年乌木念珠,看向老伯的眼中虽含笑却无半分悦意。
灵晔张张嘴,到底也是什么都未说出口。
方才,二爷的眼神姿态与王,太过相似。
老伯将目光转向二爷,脸上带着可亲的掬笑,他摇摇手里的串铃,答道:“二爷,老头子一个铃医,别的不会,也就是看病诊脉能拿得出手。”
灵晔眼睑微动,似是想起了什么。
二爷冷哼:“你既知我是二爷,那便应该知道我褚家从不缺医生。”
东灵晔果然说的没错,看来这埂子县的能人的确不少,这老头居然一打眼就知晓他。
铃医老伯爽声一笑:“二爷,您既然来了方相氏,那便应该知道,这看病呐,它得对症下药。”
方相氏里面都不是人,人间医生又怎么会治他们的病呢?
这话二爷自然是听得明白,可是不还有一句话吗?久病者自成良医,难道他们自己就不会看病?
“若给爷治病呢?”他可是明明白白的人。
老伯轻抚自己的串铃,语气淡然却又格外的意味深长:“二爷若有什么病,老头子我当然是能治得的。”
他这话刚刚说出来,一众人无不抬头,灵晔瞳孔放大将目光紧盯铃医老伯,似乎想看出他这话的真假。
二爷忽觉得气氛有些不太对劲,怎么忽然变得紧张起来了?
他看过去,只看到众人皆是严肃地盯着那摇铃医,铃医却依旧稳如泰山般安坐。
也就不过能给他看病,有什么不得了的?
此刻,灵晔却开口了:“老伯,您看夜色已晚,不如您先在我们后院住一晚,此事明日再商议也不迟。”
灵晔毫不闪躲直直看着他,铃医老伯却毫不慌乱闪怯,一如刚进来时慈和可亲。
“还是东大人想的周到,老头子我也不推脱,就在你们这儿住下了。”
说着他便起身,福归上前引他去后院,后面还跟着大块头和笑面虎。
灵晔越过,眼看着他们进门上桥,眸中晦暗不明。
他说的住下,并非住一晚。
“任喜,你与秀才他们收拾完早些歇息,我先回去了。”
“这……是。”
任喜见灵晔已同意,只好和酸秀才他们一起收拾东西。大人做事一向有大人的道理,只是这个老伯太过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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