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灵晔果然在午后让福归给二爷送来束魂鞭,福归还逮着二爷额间的伤好奇半天,一直逼问是不是昨天晚饭的时候伤到的,难怪耍酷戴个发带。
二爷得了束魂鞭,一时稀罕,拿着鞭子在书房研究。那日不上心就没有多看,今日一看,二爷发现这鞭子柄处有符文,他用手指摩挲一番,发现不是雕刻上去的,好似与束魂鞭一体生成的一样。
符文复杂繁琐,二爷看不懂,只觉得熟悉,是什么他也认不出来。
二爷想着去前院空地挥试一下束魂鞭,他站在清湖边,着手尝试着将全身精力汇于束魂鞭,用力挥出。
鞭尾划过水面不起波澜,与那日掀翻陈瞳闻完全不一样。
二爷奇怪,难道哪里做错了?
然而,恍惚只是一个呼吸间的事情,方相氏上空本是云飘万里的长空霎时变得昏暗,乌云偏偏从西方飘来。
灵晔在前馆做事,忽觉得室内光线减弱,心道不好,转身朝后院走去。刚刚出馆,灵晔便觉得空中戾风飒飒,骇气逼人。
灵晔放眼望去,入眼便见的二爷手执束魂鞭,孤身一人站在清湖边,他抬头看了看天空,许是觉得将要下雨,就收起鞭子离开回后院了。
她松了一口气,不禁提起心神应对此刻的异象。
乌云翻滚,汇聚方相氏上空,仿佛有着吞天噬地的气势。随着黑云压城,空中凛风狂暴,如同激怒的雄狮般怒咆,天地好似入了一方混沌之中。
福归任喜常伯以及秀才几人纷纷从前馆赶来,他们都知晓这种异象太过古怪,来势凶猛也异常神秘。
灵晔严肃带着敬重地看着常伯:“常伯,这次恐怕又要麻烦您一次。”
常伯脸色凝重:“东大人,天降异象,其中个别您比我通透……”
天罚冥王,常人阻挠,后果如何谁也无法预判。
“常伯,您不入四界之内,我亦无法胁迫您,只求您能让二爷无碍,剩下的事,交于灵晔。”
灵晔万分忱挚地注视常伯,其中的执着不言而喻。
常伯轻叹:“常伯应你就是。”他淌入这滩浑水不知是对是错。
灵晔垂首以谢常伯,福归几人亦如此。他们不知道这异象是因为什么而起,但既然东大人提起二爷,那么必是朝不虑夕的事情。
几人目送常伯进入后院,后院升起一方金色光晕,在这漫天混色中显得格外安详静心。
“秀才,将军,阿雷,任喜,福归,你们五人归随五道行位,必要护住方相氏。”
说罢,灵晔便飞身入空。
任喜焦急喊道:“大人!”此刻天降异象,方相氏内是最安全的,大人要去哪儿?
福归连忙扯住任喜:“喜儿,灵晔自有她的安排,我们做好她吩咐的事情,不要让她忧心。”
“可是……”
“任喜,相信她。”福归脸上带着不属于孩童的肃穆,任喜只得点头,转身入位。
方相氏内,五道并聚于庭院内的方井,二爷房间周围加持金光罩护,等待天罚。
灵晔悬于方相氏的高空,面色沉重。
天罚之事不会随意来临下势人间,跟何况是她已经领请过天意,借冥界界域而建的方相氏。
方才二爷手执束魂鞭,难道是……
灵晔目色忽的一闪,莫不是刚刚二爷用了冥王之力冲突了天道?可那日在方相氏馆内并无异样啊?
容不得灵晔过多作想,划破长空的惊雷从天际浑然而下,如同银色的巨龙一般,带着千军万马的澎湃之势。
灵晔迎着天雷逆势而上,只以一身承受天雷,一如六百年前。不过她很庆幸,此次天雷只有九道,她一人足矣抗衡。
九道天罚过后,云离风停,方相氏的上空又恢复一片明朗。
灵晔面无血色回到方相氏,几人连忙上前扶住她,灵晔才没有狼狈倒下。
方相氏五道并行汇聚,顺应天道,会分散削弱天道对方相氏的注意,如此一来,更加严重的刑罚全部倾注灵晔一人身上。
任喜担忧:“大人,您怎么样?”
昨日大人回来便是一脸憔悴,今日又承受天雷,这是何等的痛苦。
“我无事,王呢?”
“有常伯相护,大人您安心……”
正说着,常伯从后院出来,他说:“自天罚初始,二爷便陷入沉睡,我看过二爷,他并无碍。”
“为何会沉睡?”
常伯抬眸看头顶清明蔚色,意味深长:“许是天意如此吧。”
灵晔不懂,她挣扎要去看二爷,未走出几步便昏厥过去。
“大人!”
“灵晔!”
等她再次醒来便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她只觉得浑身僵痛,乏而无力。
“大人,您终于醒了,”任喜从沙发那边快步走来,帮着灵晔坐起身,“您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让常伯来帮您看看。”
“不用麻烦常伯,我无碍,”灵晔声音沙涩,“二爷呢?”
任喜帮灵晔倒茶,“二爷早早便醒了,现下在前馆做事,您别担心。”
说着任喜将茶杯递给灵晔,灵晔轻呷一口便推开。其实此次天罚算不上严重,只是之前帮祁阳重塑肉身费些精力,一时还未恢复才得以至此。
“喜儿,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任喜张张嘴想留下,但犹豫再三也没有说出,只好转身离开。
灵晔靠着床背,望着窗外飘悠悠的白云出神,她在想,她这番将二爷接到身边的行为是否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