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曲水病了,她也不会有机会伺候。入府两年,今儿才算看清这位少爷。长得跟神仙似的,哪个会不动心。听闻他名声在外,是京城有名的fēng_liú人物,落拓不羁。也不知他方才看自己那眼可是……
正想着,九羽来了。
见九羽静默伫立,小丫鬟识趣地福了福身,媚然笑道:“奴婢先退了。”
虞墨戈目光跟着她,一直到她转出了书房的正门……
“爷,京城又来人了。”九羽开口道,“世子催您回去。”
“催吧!就道我身子没好,需再养些日子。”虞墨戈漫不经心举起了方才的那幅字端详。
九羽面色为难。“人已来了两日。怕是世子下了死令,您不走,他便不回。”
字幅后,虞墨戈的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蹙。他目光落在方才的墨点上,越看越是碍眼,于是双手合拢将那副字团成了一团,修长的手指轻弹,纸团飞落,滚到了九羽脚边。
“方才那丫鬟,不许再入云毓院一步。”
他寒声道。目光瞥着桌上浅刀细雕的绿端砚台,手指一挥。
“算了,直接打发了吧。连同这砚,扔了。”
“是。”九羽低头应声,又道:“那京城来的人……”
虞墨戈起身,脊背挺拔优雅地抚了抚衣襟,操起一把折扇佻然笑道:“走吧,陪爷逛一趟!”
……
这几日容嫣没闲着,她算过了,自己的嫁妆加上秦晏之许她从秦府带走的东西,最后折合成现银约六千两。这不是笔小数目,简简单单够她安逸地过一生了。
不过她不想坐吃山空。于是抽出三分之一,打算置办田产。
为何置办田产?因为土地才是最根本的保障。农业本身就是社会经济基础,尤其是农耕文化的国度,加上这个时代产业分化缓慢,结构单一。所以没有比发展农业更适合的了。
理论如此,实践起来就没那么简单了,比如说最基本的——买地。
她预算过:良田五两一亩,她可以买四百,差一些的能买五百。卖田者不在少数,可她人生地不熟,又正值冬季白雪皑皑,没办法了解田庄真实情况。
对于土地质量,做个实地考察,多听多问能探出来。可过程长不说,重要的是太张扬了。
她孤身住在容宅已然瞩目,平日里都是低调行事,若再让人知道她有千两家产,危险系数免不了会升。
故而想来想去还是该找个中间人,而整个宛平也只有一人能帮她。
谭青窕——
自打冬至那日离开临安府,容嫣一直没再去。中间表姐来过一次,劝她不要和表姐夫计较,他是男人,总归思虑不周。
容嫣没在意,嫁不嫁在自己,和他一外人计较这些干嘛。再说他看不起自己,也不是从这件事开始的。
至于陈侍郎,吃了容嫣多次闭门羹,心思也淡了。虽不甚甘心,毕竟是官宦世家,姑娘不愿嫁他不至为此闹得满城风雨,影响儿孙仕途。
所以容嫣更犯不上和徐井松较劲。
可她还是不想见他。
于是拣徐井松在卫所的时间去了临安伯府。
几日不见,青窕神形略显憔悴,可见了表妹眼睛登时亮了。
以为表妹还因提亲的事生气,如今见她来不知有多高兴。如此容嫣倒惭愧了,表姐始终真心待她,她却一直在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