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了,我……”他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对我最好不要有所隐瞒。”
“唉——,其实也没啥,我年轻的时候在冰窟窿里救过一个人,虽然靠着一口气爬了上来,但是下面却好像永远被冻缩了,反正就是不可能有后代……”
他说的很平静,但是眼睛里透露出来的悲伤,却是异常沉重。
“那狗娃——”
刚开了口我忙住嘴,因为已经猜到了答案,那孩子不是他的,而是他兄弟还有尖嘴女人生的,而他,一定在十几年前就知晓了。
“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些,是因为信任你,知道你不是杀害狗娃的凶手,相信一定能替他报仇!”
“谢谢!”我深吸口气,觉得自己的担子更重了些,“对了,被你救上来的那家伙呢?他知道你身体出问题的事吗?”
狗娃爹沉默了,过了好半天才开口:“没必要提了,事情都过去了。”
我已经从语气中听明白了结局,决定替他教训教训那个混蛋,于是追问:“那人是谁?”
狗娃爹犹豫了半天:“也不是外人,我们村的银蛋他爹!当然,那时候他也没有结婚。”
“什么?!”听到这里我火气蹭的一下就上来了,咬牙嘀咕道,“怪不得魏银蛋那么混账,原来上梁就不咋地呀。”
“怪他也没用,谁能想到会出那档子事呢!”狗娃爹倒是比较仁慈。
其实这些杂事,要是按照前我公子哥的脾性,直接就去揍那老混蛋了。
但现在不会,被小妮爹娘收养的这五年,让我变了很多,尤其是对人待事方面,更加和善沉稳,于是决定,以后有机会的话,好好敲打一下那俩畜生父子就算了。
歇息得差不多了,我从石磨上跳下来,对狗娃爹道:“走吧,带我去那两家瞧瞧,下半夜好动手。”
就像狗娃小叔说的,狗娃那两个混蛋朋友的家,一个在村子东头,一个在村子西头,从高大的院落就可以看出,家庭还算比较富裕,估计平时娇生惯养、疏于管教。
我瞅了瞅村子后面黑越越的荒山,如果尸煞从那里下来的话,首先奔着的应该是就近的西边这家,看来晚上我要守这儿了。
瞧瞧天上的月亮位置,距离三更还有些时辰,我和狗娃爹只好先回他家等上一等。
回去后,奇怪地发现大门竟然关了上,这倒令我有点光火,扬起手就要使劲拍打,但被狗娃爹拦住了。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紧张兮兮道:“别敲门,千万别敲!”
“怎么回事?”
“我们在门口溜达一会吧,待会再进去,再进去……”
“溜达个屁,围着村子逛了两圈,我浑身都被汗擦透了,必须赶紧吹吹风扇!”说完我再次扬起手,也不敲了,直接用力去推。
“哐啷哐啷,哐啷哐啷……”
门摇晃了几下并没有开——不但关着,还在里面栓了上。
我心说不对呀,院子里就剩尖嘴女人和她小叔子俩人,明知道我们用不了多久就回来,栓门做什么?还有就是,狗娃爹为啥不想让我此时进去?
联想到狗娃爹没有生育能力,顿时豁然开朗,里面的两位敢情是在共赴巫山,行**之事呢!
心里火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抬脚狠狠踹去,“哐当”一声将门踢开,径直走了进去,也不搭理后面劝阻的狗娃爹。
恰好此时正房的屋门开了,尖嘴女人手拢着凌乱的头发迎了出来,边收起脸上的慌张边朝我询问:“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狗娃小叔也快步走了出来,气喘吁吁,好像刚刨了两亩地般:“是呀,应该多溜达一会,熟悉熟悉村子的地形。”
我哼笑一声,直白道:“是不是回来得有点早了,坏了你俩的好事?”
“说什么呢?!”尖嘴女人一副清白的神态,“过两天还要给狗娃办丧礼,我们俩是在屋里忙着收拾东西,干活来着!”
“哟,干得这么投入啊,连鞋子都穿错了!”
“哎呀!”
尖嘴女人和狗娃小叔一瞅脚下,直到此时两人才发现,鞋子混穿了,每个人都穿了对方的一只,不由得同时惊叫一声,羞愧地换了回来。
本来我还想好好讽刺下这通奸的两人,但是瞥见狗娃爹祈求的眼神后,知道他不想闹大,于是长舒口气:“进屋吧,二位累成这样,看看你们拾掇得怎么样了。”
进屋后一瞅,哪里有半点收拾的痕迹,家具橱柜乱糟糟的!但也懒得深究,兀自坐在了落地扇旁边吹了起来。
阵阵凉风吹来,身上舒爽不少,人也慢慢地安静了下来,不过心里总觉得有点空落落,就像是丢了什么东西,不由得暗暗思索起来。
冷不丁的,浑身一凉,汗毛根根竖立,此时才想起是哪里不对劲——刚才进来,根本没有看到院子里的狗娃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