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若摇摇头,忙从首饰匣里取出一包银子抛给他,道:“有古怪,快走!”
燕行马上反应过来,说了一句“保护好自己”,拿起包袱便翻出窗外,在屋顶轻点几下,悄无声息地落在后巷。但她不敢松懈,正要逃跑,却听见身后有人笑道:“又见面了……”
那声音她自然熟悉,正是昨晚的那位花大人!
她连忙拔腿就跑,几乎同时,身后突然响起犬只的咆哮声。燕行下意识回头瞥了一眼,只见一只大黄狗正凶神恶煞地向她扑来!她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吓得连轻功也顾不上用,只能像只无头苍蝇般在小巷子里窜来窜去,大半天都甩不掉那只狗。
正在她苦不堪言之时,旁边小巷的拐角处突然有人伸手将她拽了过去。那大黄狗也随她飞扑进来,吓得她猛退几步。而那人却乘机用竹筐一把将它扣住,死死地坐在了屁股底下。但那大黄狗哪肯安静,不停地在筐里撕来咬去,眼见竹筐就要散架了。可那人却不慌不忙地从袖子里摸出一包药粉,隔着竹筐全撒了进去,没过一会儿,黄狗便渐渐安静下来。那人满意地笑了笑,踢开竹筐。大黄狗已经在呼呼大睡了。
燕行终于松了一口气,对那人道谢说:“这位……姑娘,多谢你出手相助。”她看清那是个穿男装的姑娘,大概二十岁,生的十分明艳动人,且笑容爽朗,一眼望去便给人一种亲切的感觉。
她听完却挑眉笑道:“不用谢我,我的大事没了你可不行。”。
“……姑娘何出此言?”燕行问。
她笑了笑,一双杏眼在阳光下流转着清澈的波光,说:“还是先给你介绍一下我自己吧。阿行姑娘,初次见面……我就是何求文,当然,你也可以叫我的本名——何鱼鱼。”
燕行一怔,随即大笑道:“原来如此……”说着,她打量了一下四周,“何姑娘,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说话吧。”
何鱼鱼点点头。两人小心地察看了四周一眼,飞快离开了小巷。
燕行带何鱼鱼去了郊外的一个山间破庙。那是她和度若爬山的时候无意间发现的,平时大概会有些猎户和樵夫在这里歇脚,不过也不碍事,因为两人用来临时躲避的其实是一个水井。但那井早已枯竭,底部是一个很大的洞穴,既隐蔽又方便藏身。
井底潮湿,两人各找了石头坐。燕行边生火边把这两天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何鱼鱼。她知道了救叶桑桑的事进展得不太顺利,却也不催促,反而劝燕行等人不要着急。两人交谈下来,燕行发现她对沈嘉池和叶桑桑的近况十分清楚。看来这段时间她应该在离锦州不远的地方,或者说,她就在锦州城内。
燕行突然想起之前有个疑问,便说:“何姑娘,我之前去沈府的时候,发现沈嘉池在叶桑桑身边安排了很多高手,所以我想是不是他早就知道有人会来把叶桑桑带走,或者……”
“或者之前已经有人来救过桑桑,不过没有成功,所以现在沈嘉池才如同惊弓之鸟,倍加警觉。”何鱼鱼说完,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实两个月前我就去沈家找过桑桑,还差一点就能救走她,可惜那个姓沈的小乌龟身边有太多高手,我根本打不过,有好几次勉勉强强才能脱身,更别说救桑桑了……”说着,她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灿烂得仿佛要将阴冷的井底都点亮,“正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幸好二舅的朋友的相公把度若姑娘介绍给了我,不然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她与叶桑桑仿佛是两个极端。叶桑桑是怯弱的、忧郁的,美而脆弱,让人不禁担忧哪怕一风一叶都会对她造成伤害。可是何鱼鱼就像跳跃着的阳光,开朗而真诚,笑容也带着奇妙的魅力,会感染着周围的人也情不自禁地开心起来。
燕行不禁好奇道:“何姑娘,你和叶桑桑到底是怎么认识的?”据她所知,叶桑桑只在博陵才有一个自小到大的好友,但那人比叶桑桑出嫁还早,现居京城且同样弱质纤纤,根本就不可能是何求文。
何鱼鱼低头笑了笑,认真地对她说:“阿行姑娘,此事说来话长……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听我讲一个很长的故事?”
燕行笑道:“请。”
她微微垂眸,看向面前的那一簇焰火,许久才缓缓开口道:“那大概是一年半以前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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