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的一声尖叫,吓得我们几个赶紧转身看向二狗:“你丫蛋叫什么毛儿!”
二狗惊恐不堪道:“刚才不知道是什么爬我手上了,黏糊拉叽的,像块冰似的,凉的钻心地疼!”
我拿火折子照到地上一看,是一条半通明的白虫子,大小和毛毛虫差不多,头上长着两个不大的触角,正在地上蠕动着,它爬行的地方拖着一条长长的淡红的痕迹。
“不过就是条土蜗子,看把你吓得,有没有点出息了!”我瞅着二狗的怂样儿,禁不住嘲笑一番。
土蜗子又叫鼻涕虫。
“你家土蜗子咬人啊!你看我这手,都被它咬去一层皮了!”
我一看二狗的手背,果然有一小块伤口正流着血。这才明白这白虫子拖着的淡红痕迹是二狗的血和着它的黏液。
“这东西应该不是土蜗子——”三儿哥道,“土蜗子不咬人,还能解毒。有一年我爸上山被一条有毒的花蛇咬了一口,就是拿这东西捣烂了,和着草药敷好的。”
东子蹲在地上看了看道:“这的确不是土蜗子,这东西书上叫蝓螅,又叫陵蚰,是肉食动物。”
“肉食动物?”我看看这地上长得像土蜗子的虫子,心生寒意,“没想到这小家伙儿竟是吃肉长大的。”
东子解释道:“它之所以又叫陵蚰,正是因为它是吃死人肉长大的,又叫墓蚰,都是生长在坟地里的。北宋朝代有一本书名叫《墓蚰丛谈》,就是讲这东西的厉害,不过书里已经把它神化了,墓蚰吃人腐肉助人超度,抵消人的生前罪过,还位列仙班。我一直都以为只是书里的传说,没想到真有这东西!”东子说着,竟有些兴奋。
我道:“吃死人肉?这洞子里全是石头,哪里有肉给它吃?”正说到这里,处在最后面的七星突然紧张地道:“栓子,你们快看墙上!”
我随即起身,看到墙上有很多小东西在动,三儿哥拿火把一照,我们不禁讶然失色——墓蚰们正从墙上的小孔中往外爬!
我拿着火折子照了照前面的墙壁,数不胜数的墓蚰从墙孔中爬出来,有些已经掉在地上,顺着墓蚰掉落的方向看去,不知何时已经有好几只墓蚰爬上了裤管!
我赶紧抖落掉这些黏糊糊的东西,大声道:“快走!这些东西被我们吸引出来了,赶紧往洞里跑拿东西去!”
我边跑边看向墙壁上、地上的墓蚰,心里骇然不已:这石头洞里哪来的死人肉来养活这许多墓蚰?
三儿哥边跑着边挥着火把烧掉前面的墓蚰,庆幸的是洞顶没有墓蚰。我伸手拽出三儿哥背着的蛇皮袋子里的松油火把,这火把一共带了四根,进山洞前为了节省只点了三儿哥那一把。
当下我抽出一根火把点燃,帮忙烧退前面挡路的墓蚰。怎奈墓蚰越来越多,火把挥舞过的地面黑了一片,发出焦糊味道,火把一过,那些墓蚰又聚集起来,速度比那寻常的土蜗子快了不知多少倍!
二狗几人在身后呼喊着,他们没拿什么东西,手里只有一个火折子一把镰刀或是一根哨棒,向地上挡路的墓蚰拼命挥动着,嘴中还不忘骂骂咧咧几句。
就在这时,前面的三儿哥突然停下,我一个回势躲闪不及,就势撞在了三儿哥身上,后面接二连三撞了过来,把三儿哥撞飞老远。
我刚起身问三儿哥怎么回事,突然看到前面掉落火把的地方,一个白色的庞然大物堵住了大半个山洞。
我刚要爬起来去捡三儿哥掉落在前方的火把,蓦地发现火把掉落的地方,一个白色的大墓蚰横在了山洞前面,堵住了大半个洞口,体积之大令人寒首。
我拽起三儿哥,对着他们道:“擒贼先擒王,要想进洞取宝,必先得过墓蚰虫王这关。只是这畜生也太大了,成精了吧……”
此刻墓蚰虫王横在前面,但因为地上松油火把的缘故暂时没有往这边进的意思,后面的七星和胖子他们正鏖战前仆后继的小墓蚰们,边听七星喊道:“栓子快想办法,后面快顶不住了!”
我一边用火把烧死从两侧墙洞里源源不断涌出的墓蚰,一边看着前面白森森的虫王。虫王身上还在往下滴水,那水滴慢慢汇成小水流,正要淹没火把。我心想,完了现在是四面受敌,只有头顶上还算安全,难不成头上会有通道?
也就在我一晃神儿的功夫,前面火把“哧”地一声灭了。我大骂:“妈的!东子,这畜生是不是还有个名字叫‘滴水观音’啊!”
东子没反应过来,回答我说:“啊?这个书上没写!”
我大骂一声,却看见三儿哥从蛇皮袋子里掏出把长刀,拔出了刀鞘寒光闪闪。我仔细一瞅,正是为了劝三儿哥陪我们过来送给他的爷爷的那把宝刀,这刀不明来历,看样子年岁很久,但是削铁如泥,吹毛断发,当真是个好东西。
三儿哥大吼一声就要往前冲,我一看架势不对,从虫王肚子底下又涌出了很多墓蚰,赶紧拽住三儿哥,用火把烧退前面涌来的墓蚰:“三儿哥,我看这情况不对,这大虫子怎么还下起崽子来了!”
三儿哥喘着粗气道:“这大家伙动作笨,待我上前一刀下去,助它生产!”
我道:“三儿哥不对,你发没发现这虫王在一点点变小?”
三儿哥看看道:“是没有先前那么大了!”
我刚要说话,身后传来二狗的一通怒骂和东子的惨叫声,我忙问:“怎么了?”
东子道:“后面快扛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