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米多长的红漆棺材此时就安静地躺在石洞中央,众人手拿火把冷汗直流。
这地下军工厂之中怎么会出现棺材?
我小心翼翼地把棺材四周四个石柱上的烛台一一点燃,东子等人愣在棺材前。许久,东子才打破了死寂:“看来……那貊衾血池子就是祭祀这个棺材的主人用的。”
我把满是汗水的手心放到裤腿冷却,道:“这个人是地下王师葬的?会是谁呢?”
东子四处打量几番后道:“我看不像,他们要葬的话也应该葬到之前的大厅,那里的气比这里的强太多,更何况——这葬人都讲究入土为安,这棺材怎么不下葬?”
三儿哥道:“你傻了,这里不就是地下么?不过话说回来,前面的都是石板,到这里变成天然的石洞了,是不是已经到头了?要是这样的话,咱们也不必管这鬼棺材,直接走就是了。”
“看这架势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哈!东子,你说费这么大劲在这放个棺材,这里面的人地位是不是很高啊?会不会有什么陪葬的宝贝……”
我见二狗眼神冒了光,对他道:“该得的得,不该得的就是得了你也没福享受。你懂不?”
二狗摇摇头,东子一只手搭在我肩膀上说:“哥,二狗说得对,以这棺材的材质和规格,再加上这布阵,这棺材主儿也是非富即贵,咱这一趟不能白来啊!”
“没有白来啊!这不,那个宝贝果子让死胖子吃了,还救了他一命,我这里还有震雷蛙什么的,这不都是好东西吗?”
东子摇摇头笑了,我见七星也笑了,回头看看三儿哥,三儿哥也在笑。此时他们的笑容是那样的陌生,令我直直打了个寒噤。
“你们……这是——”
“打开看看也好,要是真有个宝贝什么的,以后咱也好拿到城里去换钱。你们要是想去城里发展,总得有个本钱吧?在城里要是没钱,可什么事都办不了,更别提娶媳妇儿了。”
听三儿哥这么一说,我脑中不知怎地,突然闪现出之前在地摊上给水心买发卡的事。想想也挺可笑的,我这么大的人了,连个给自己喜欢的人买发卡的钱都掏不出来……
这念头只是一闪,我马上恢复了理智:“不行,这样做对死去的人太不敬了!要是诈尸了怎么办?怎么担保里面不是个被封印住的僵尸?”
“诶,他栓子爷啊,此言差矣……就是个血尸,咱这么多人这么多把好枪,几梭子下去他也被打成窟窿桶了……”
二狗这一说,引起了大家的共鸣,都在点头表示同意。
此时要面对的不仅是yù_wàng与风险,还有那所谓的对死者的尊重。我不知道我现在还有没有这种东西,东子他们的不知在什么时候丢掉了。这一路走来经历太多凶险,早已失掉了对生命的敬畏。在凶险的自然环境与野兽怪物的威胁下,人命真如草芥一般脆弱渺小。
在yù_wàng与诱惑面前,理智如草芥。
又想当婊子,又要立贞节牌坊。这种事是不可能的。
就在我思想还在斗争的时候,二狗他们已经准备撬棺材板了。我无奈只有上去帮忙,虽然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还是掩埋不住好奇心——墓主人究竟长什么样?棺材里又会有什么宝贝呢?
可能是布阵安葬的人根本没想到会有人闯到这里来,还虎视眈眈上这副棺材,所以根本没有什么防盗的措施,棺材上面竟然连个铆钉都没有。三儿哥和二狗等人一用力,生生把棺材板推开了一道大缝!
二狗用力过猛,也是没想到这棺材板这么好推,身形收势不及,一下子被晃倒在前面,碰倒了棺材边的一个石柱,差点砸到头,还好有惊无险。他嘴中骂骂咧咧站起来道:“他娘的,我倒要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敢耍你狗爷!”
我举着枪上前一看,棺材板已经被三儿哥他们推开了大半,却只露出两只穿着红布鞋的小脚。
“怎么……是个孩子?”三儿哥吃惊不已,问对面的东子。
东子摇摇头,二狗突然像是有了主意,对大家说:“哎哎,这个我知道!这个是治病用的!”
“治病?”
二狗煞有其事地说:“恩,这个我可懂,我妈说我小时候睡过棺材。那时候是治‘黄病’,你们家老太让我爸找的死人棺材,用那棺材来煮热水给我洗澡。”
我一想到二狗躺在满是蛆虫的棺材中洗澡,喉咙处一阵干呕。
“这也能治病?”
“是啊,我小时候得黄病,就是这么治好的,虽然我没什么印象了……都是听我妈说的。”
东子道:“不是治病,下面铺着龙鳞黄布,裤子和鞋都是红色的,棺材内壁也是刷的白漆。背靠黄土,头顶苍天——这更像是一种法事。打开看看再说!”
众人一道用力把棺材板整个推开来,看似厚重的木板“咣”地一声摔落到地上,我的心却提到了嗓子眼!
这棺椁中平坦着尸体,看样子才是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周身红衣包裹,红帽子下的脸庞平静如水,尸体没有腐烂没有发臭,相反就像是睡着了一般,面容不改,甚至还有些粉嫩的样子!
众人讶然,东子更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三儿哥用枪对着棺材中的红衣男孩,一只手伸进了他的鼻子下面试探,然后长舒口气道:“是死人……”
“红衣尸童!”东子表情很夸张,看来是惊吓不小。我赶紧扶起他道:“都是死人了,怎么了?”
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