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有弟子会路经小长明殿,小长明殿是不允许弟子擅闯的,违者重则直接驱逐出京,轻则面壁半年。

所以宗主永远是个可望不可即的代名词,即使梗着脖子想去看看,那也只能远远地瞅一眼小长明殿前的梅林,然后回自己的床上做做春秋大梦啥的,说不定梦里还能逮到个不穿衣服的。

都说天下第一宗宗主是七海十四州第一美人,这名头来得不虚,天榜美人卷榜七百来年不曾变过,千无故人,后也暂时无来者,加上他实在活了太久,不过总归是相当了不得的。

虽说是美人卷榜,但是他自己低调得很,除了白玉京弟子外,见过他的人并不多。

纵然是白玉京内,除了一年一度的时候他会出来出来坐在席位上晃晃,平日里都是居住在小长明殿的。

百年前还好,这些年不知为何更是寥寥。

加诸这些年,十大传说已经6续隐世,新一代势头锋芒毕露,而白玉京一家独大。

旧时代的人随时代苍老,青山隐没,亲眼见过十传盛景的也多半身死道消,坟头三尺绿,不见埋骨处。

毕竟不是谁都有本事活个五六七八百年的,突破天灵境才能褪去百年轮回,得以迈入长生一路。

而据传修真一脉活得最长的听闻要数同属十大传说之一的雪山不老生,已逾三千载寿命,要是让某个小鬼知道了,才明白什么叫活王八的专业代名词。

若不是相折棠身上负着这两个旷世的名头,修真界的小辈们也多半记不太清了,更何况相宗主上一次拔剑已经是一百多年前的事迹,露面更是寥寥无几。

剑圣不拔剑,美人不露脸,那是十分索然的事儿。

不过也不是不露,犹记得十年前东魔境口口声传剑圣已老已死,蠢蠢欲动,那一年的千宗大会便破天荒请出了这位老祖宗,打了东魔境的脸,当年他只远远地在席上站了一盏茶的时间,不过是低头翻阅一眼当年大会的名额。

侧过一张脸,隔着茫茫人海,愣是压倒了当年来踢馆的九韶阁诸位少女绝色,名头才再次响彻七海十四州。

今年的千宗大会依然如约而至,可惜迟迟没有确定相宗主会不会出面开局。

再说回开头,很少有弟子会路经小长明殿,今天也不例外,所以月色明朗,谁也不知道今夜小长明殿生了什么,千宗大会的最终场登录刚刚结束,丹涂楼下外宗弟子游览着白玉京的胜景,一时着迷。

阆风楼千仙台的出口处,则格外热闹。

“咳咳,我真不会骗你们,”白冠紫服的少年瞄了一眼后面刚从登录处走出来的百八十个人,手中拿着十幅卷轴扬着,“我骗你们做什么,我在白玉京修行了二十年,绝不会错的,我们宗主跟这画里长得一模一样,都是我冒死弄出来的。”

这白冠紫服的少年挺凶巴巴的,长得挺白嫩还有些婴儿肥,但是盛气好生凌人。

白玉京的做派近些年的确以嚣张跋扈出名,毕竟是天下第一宗,膨胀也正常,加之他穿得又的的确确是白玉京的宗服,身后这些人也隐隐有些相信了。

谢琦春眼见鸭子快熟了,又加了一把火,“据可靠的绝密消息,今年我们宗主身体抱恙,明天的千宗大会那是肯定不会出面了,下一次也不定会出来,哎这真的男版的很,错过这次指不定就是一辈子啊,你们这辈子能有几次和天下第一美人靠得这么近的?”

“而这十幅灵画,都是我费尽千辛万苦截下来的,里面呢,有《宗主品茶》,《宗主回眸》,《宗主笑了》各三张,《宗主品茶》最便宜,六百一品玉,《宗主笑了》最贵,八百一品玉,全套一组两千,概不接受还价。”

这黑心比一样的价格令刚才蠢蠢欲动的心又冷静了一会儿。

谢琦春皱了皱眉毛,这些杂毛宗门就是穷,都进了决赛了怎么都没什么有钱人,比昨天那群揽月宗的弟子婆妈多了。

身后这百位基本都是姑娘,只夹杂了七八个男人……噫怎么还有一小孩儿?

除了小孩,谢琦春并不觉得意外,要知道往年男人更多,我们家宗主可是天下第一美人,都天下第一了,谁不想见识啊。

“我们明人不说骚话,”谢琦春道,“我这儿就十二幅,灵画的纸跟不要命地涨,最低价都三百一品玉起的,我其实就卖个成本价,实话说了吧,我这儿已经是最低价了,后面老武他们卖得,一千起步,上不封顶,坑不死你们。”

姑娘们中终于有些财大气粗的了,举起一只手道,“给我来一幅!”

谢琦春微微勾起嘴角,“好第一位,识货,开门红,我自动给你降一百一品玉,要哪一幅?”

有了带头的生意一时火热了起来,那一脸精明的少年喜色顿上眼角眉梢。

七婴一脸匪夷所思地扯了扯旁边霁蓝少年的衣角,喃喃道,“亲娘诶,这他妈比卖人还贵啊,他七百多年前搁鹿翡街头打架斗殴那会谁见不着啊,现在都能炒成这副德性了?”

旁边一女孩道,“你这小孩哪来的瞎说,那可是天下第一美人,怎么卖不了这么贵,要不是我穷我也买。”

七婴看了这小姑娘一眼,“这种玩意儿,谁买谁傻——”

步月龄长袖一挥,“我要一套。”

七婴,“……比。”

难得有买全套的,谢琦春放眼望去,眼前一亮,觉得这朋友他交定了。

这少年生得好贵气,眉目俊秀如田玉,冷淡迷离,一身霁蓝,乌如鸦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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