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个碰巧会打仗的小子,不足为惧。他自小流落民间,你父皇心里亏欠于他,多些恩宠也是人之常情。”萧相轻描淡写地道。
景祯把玩着茶杯,是个闷闷不乐的模样。
“你的封地,委实是远了些。不过也正好让你多些历练。你自小众星捧月惯了,哪里晓得民间疾苦?去见识一番也好。尤其西北乃是国之门户,近些年西域平静得异常,你打点起精神来,盯得紧些,仔细替你父皇守好那一片疆土。外祖相信,你最终会回到临阳来的。”萧相拍了拍景祯的手,沉声道。
“嗯。”景祯郁郁点头,罕见地流露出一丝孩子气。天知道,当他被封为翼王的时候,在世人眼中那一份淡然与超脱装得有多不容易。其实他自己与郑管家没有什么不同,还不是在暗暗地恨父皇凉薄?这点隐藏得千辛万苦的隐秘心思,只有在至亲的人面前才能稍稍表露。
“祯儿,不要怨外祖不帮你。你母后不在了,萧家满门数千人,身家性命俱系在外祖一人身上,外祖不得不万分小心谨慎!这些年萧家独大,早已为你父皇忌惮。虽然他念着旧情对萧家还算亲厚,但事关封王、立储一事,外祖万万不能表现出丝毫倾向。”萧相声音很低,但一字一句,似乎重重地说在景祯心上,“如果你母后还在世,圣上定然最器重你,萧家即使明着支持你,也算支持圣上,世人断然不能说什么;可如今的情势你也看到了,外祖几乎是看着皇帝长大的,这几年也颇觉圣意难测,行错一步便是万丈深渊哪。”
眼看着景祯面色一点一点地苍白,他只觉得心脏的位置一阵阵地抽痛,却还是咬牙说了下去:“萧家能倾全族之力支持你,但却不能白白陪葬。在你足够强大,强到让你父皇确定心意之前,原谅外祖,只能袖手旁观。”